京杭大运河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创造的一项伟大工程，是珍贵的物质和精神财富，是"流动的、活着的文化遗产"，被选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在天津北辰区北运河畔，有一位农民画家叫陆连江，近年来创作了多件以运河为题的现代民间画作，如《渔塘》《村头》《运河情》《绿色鱼莲》《运河生态园》《运河风情》……有人称他是运河农民画专业户。

生活在大运河畔的陆连江，从小就与运河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祖父当年是大运河上的造船高手，经他造的船结实、漂亮又价格公道，十里八村买船人都来陆船匠这里买船。可惜，祖父辞世后，陆家无人继承这门手艺，可陆家将先辈造船工具作为传家宝，一代代珍藏至今。有时连江将爷爷造船用的工具拿出来晾晒通风，他望着那些锛、凿、斧、锯，浮想联翩……

初春，鱼鹰捕鱼，当河上冰面消融，就有捕鱼者前来捕鱼，他们摇船吆喝，一群黑色鱼鹰忽而潜入水中，忽而钻出水面，喙中衔着条大鱼向主人游来，那一刻，连江与捕鱼人分享收获的快乐。运河四季有新曲，岁岁年年唱新歌。连江心中萌生了为运河"母亲"造像的念头。

运河风情图（局部）

为了了解北运河全貌，连江爷俩起程沿运河向北行进，时而坐段车；时而漫步大堤上，视水域，观草木与村庄；时而停下来，留宿酒店，访当地风土人情，品味当地小吃，观运河博物馆，感悟运河的峥嵘岁月与历史的沧桑。经亲身考察，目击心传，连江心中有了底。

接下来，连江选用了手卷形式，散点透视构图，从运河龙头什刹海走来，南行，一步一景，边走边叙。全画以运河为线索，贯穿始终，满而不塞，疏密有致；关于造型，有如汉画像砖，概括简约，质朴敦厚，正是北方人粗犷品格的显现；关于设色，作者没有选取五颜六色的多彩赋色，而是吸纳了蓝印花布中扎染的色彩关系，素雅而靓丽，蓝印花布源于民间，为广大民众所喜爱。扎染图像变化多端，作者在大块重蓝色块中加以浅蓝色的线条，视觉上增添更多温润感。

人们常说：千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一方水土一方人。北运河这方水土自然有自己的风土人情，《运河风情图》在这方面作了很好诠释。农耕时代的生产方式全靠肩挑身扛，种植作物多大田谷物和园田疏果，画中耕、织、渔、猎都有表现，那种用搬罾方式捕鱼，至今仍可见。农民饲养家畜家禽表现出六畜兴旺。北运河人的年俗很丰富，夙有：腊月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写大字；二十五，扫房土；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贴倒"酉"；三十黑夜坐一宿。正月十五闹元宵，各档花会竞相亮相于街头，诸如高跷、狮舞、龙灯、小车会……南北花会也有别，比如篓子灯是天津渔民驱邪纳福的花会，宝辇是津门天后娘娘出驾的一道会等；不同地域的特色小吃，也有表现，如香河肉饼、杨村糕干、天津包子等；人们的不同宗教信仰，也见画中，如通州的宝塔、牛房的教堂、天穆的清真寺、北运河末端的望海楼等；表现水上交通，是全画的重点，扬帆挺进的漕船、游船、渔船往来如织，纤夫号子震耳欲聋。

连江所画之象，无论屋舍亭台，人兽舟车，花草树木以及长河水潭都非自然之象，而是经心源灵动再造的心象，比眼中之象更美。比如所画长卷起首处，作者没有自然主义地画一片什刹海的寒水，而是精心设计了数只在空中飞舞的瑞鹤，鹤落祥地，这一神来之笔，为画面渲染了一片祥和氛围。图中房屋中的人物活动，如做饭的、吃酒的、剃头的、卖艺的等等都历历在目，实际生活中被窗或墙体所挡是不可见的，这种突破时空的表现，也是农民画家惯用的以心造象手段。

《运河风情图》北运河段完成了。连江说：我刚迈开一小步，我还要南下南运河、中运河、鲁运河、中运河、里运河、江南运河，完成京杭大运河全景图，来回报我们母亲河的恩惠。

（作者：张苠 廖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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