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绝望的竞赛”
宣金学
门罗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加拿大人。她也是在该奖项设立的100
多里,第13
位获此殊荣的女性作家。而在此之前,她3
次荣获加拿大总督小说奖,以及英联邦作家奖,欧·
亨利奖,还有布克国际文学奖等。
门罗觉得,写作“
是一场绝望的竞赛”
。在过去的大半生里,“
我没有一天停止过写作”
。
她生活在加拿大西部一个只有3000
居民的小镇,这是她第二任丈夫出生的地方。家境贫寒的门罗只完成了大学前两的课程,随后就嫁给詹姆斯·
门罗,来到温哥华的郊区,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在随后几里,她连生4
个女儿。怀孕期间,门罗一直“
像疯了一样”
写作,因为她觉得,“
以后有了孩子,就再也不能写作了”
。
写作对主妇门罗来讲变成一件奢侈的事。孩子们还没到上学龄之前,门罗在她们睡午觉的时候写作。等孩子上学了,她就在她们上学之后写。她和第一任丈夫开了一家小书店,去打理书店之前,在家做完家务后的空余时间也用来写作。
她对自己每天的写作页数有一个定量,强迫自己完成,“
这是一种强迫症,非常糟糕”
。
有一段时间,她要照顾4
个孩子,她试过一直写到凌晨1
点,然后第二天一早6
点起床。
在她有些绝望的时候,1968
,门罗37
岁,她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快乐影子舞》终于问世——
这部集子的写作时间差不多和她大女儿龄相仿。而这本迟到的处女作一炮而红,为她第一次赢下加拿大最高文学奖——
总督奖。
随着声名鹊起,她反而成了加拿大文学圈一个不折不 扣的“
逃离者”
。她搬回了自己出生的安大略省,在克林顿小镇定居下来。
有记者称她在避开与文学界的接触方面是个“
高手”
。“
我想我是个友善的人,但不好交际。”
门罗淡淡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已经丧失了自信。我会听到太多我不理解的谈话。”
她从不把自己定位为一个公众意义上的作家,她说:“
唯一会阻止我写作的就是把写作当成一份职业。”
门罗是个绝好的聆听者,她小说中的许多素材,都来自她听到的小镇上的故事。她写的基本都是在这个小镇上演的平民爱情、家庭生活。
门罗共创作了11
部短篇小说集和1
部类似故事集的长篇小说。
“
我从不为寻找素材发愁。我只要等,素材就会冒出来,唯一让我犯愁的是如何处理这些海量的资料。”
她说她永远都不会离开这个小镇。
“
她的作品地域性非常强,同时,她在小说中为我们呈现出这些地方人们的普遍共通的人性。”
《纽约客》小说编辑黛博拉·
特瑞斯曼评价道。
但是很久以来,加拿大作家都不太敢触碰与加拿大相关的题材和小城镇的故事。“
我们被告知这些题材在市场上销量惨淡。”
加拿大作家联盟的执行主任约翰·
德根表示,“
爱丽丝·
门罗则为我们照亮了这条道路,让我们知道我们可以写我们来自哪里,我们是谁。这是她成功的秘诀。”
门罗每天坚持走很远的路。门罗给自己定的目标是5
公里,如果哪一天不能走这么多,以后必须在其他时间补回来。
“
你是在保护自己,这么做会让你觉得如果你遵守所有好的规矩和习惯,就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你。”
像每天坚持散步一样,门罗也从没停止写作。其实,门罗所害怕的“
不是放弃写作,而是放弃那种兴奋,或者失去想要写作的冲动”
。
她一直疑惑:一旦不需要一直工作了,大多数人会干什么?“
我唯一用来填补生活的就是写作,我没有学会如何多姿多彩地生活。”
面对法新社的记者,她谦虚地讲道,“
我想我在文学方面成功,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其他的天赋。”
在出版最后一本小说集《亲爱的生活》之后,门罗宣布封笔。该书获得了安大略省的延龄草图书奖。“
在欢呼中离去,感觉很美。”
门罗自我安慰道。
获得诺奖,似乎又让她燃起了写作的冲动。门罗笑着说:“
我实在工作太久了,我想也许自己该放松放松了。但是,获得诺奖或许会让我改变封笔的主意。”
宣布门罗获奖的彼得·
英格伦评价道:“
短篇小说一直处于长篇小说的阴影中,门罗选择了这种艺术形式,她将它很好地开垦,接近完美。”
美国犹太作家 辛西娅·
奥兹克曾称她为“
我们时代的契诃夫”
,“
她将会比同时代的其他作家更长久地被读者记住”
。
很多人想知道,赢得诺贝尔文学奖,对门罗来讲是否算是赢得了这场“
绝望的竞赛”
。
(选自《中国青报》
10
月1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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