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先来读读这首诗。(读,略)学生有些兴奋,我说你们读吧。于是很有些学生很忘情地读。有摇头晃脑的,有比画着手势的。课堂应该有声音,我也颇有些受其感染了。显然这几节课的引带没有白费。
略而沉思之后,我说,读就到这里,下面我们来交流一下,要交头接耳,唾沫横溅,方是境界。学生笑。我说,声音大一点,谈谈对这首诗初读之后的感受,或者也可以谈谈你对诗中的一些精彩的句子的喜好与理解,开始吧。于是学生交流。上次来随堂听课的老师说,没有想到几天下来孩子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我说,课堂其实就应该是一个场,需要老师和学生共同营造,不是做给谁看的,而是你心中实实在在地有“人”在。闲话休提,看看学生交流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进入文本。
我说,下面请大家谈谈读了这首诗歌后的感受?没有人应声,问了几遍,还是没有应声。想找几个学生起来回答,但还是忍了。我不能像有些老师那样,孩子不说,硬要说点什么。当然,在教师的点名下,学生一般是会说点什么的,但又能够说出什么呢。天知道。这样做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课堂上的某种需要吗?
我说,大家看看诗歌的注脚的地方。大家看,有了一点兴趣。我说,诗歌写在什么地方?学生说在“中国海”。我问,“中国海”在什么地方啊?学生说不知道。我说,所谓“中国海”者,是说航船到了中国的海域,我在黑板上画了一张草图,然后说,中国的海域自北向南,有渤海、黄海、东海和南海,大家看看,船从哪里到中国海的?有学生说可能从南边吧。我说是的,大体上都走这一路。从英国出发,可以有两条路,一条往南经过好望角,到印度洋,再经东南亚,过马六甲海峡进到中国的南海,另一条是……学生说从地中海,过苏伊士运河,进印度洋,然后是相同的路径到中国南海。我说,大家看看从英国出发经过那么大的一个弯子,再折回中国海,甚至开要到中国本土的时候,“才”写了这首诗歌,说明了什么?或者说这里有什么问题呢?学生说,路途挺遥远的。我说是这样的,从此离开英国的时候是可以写的,为什么要等到开到自己的本土的时候才写呢?有学生说,“我瞎说啊,可能是快到自己的国家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吧”。我说,高中学生了,不能用“瞎说”这样的字眼,换成“我以为”,或者“我认为”怎么样?她说好。我说你坐下。然后我再问了一遍,有学生说,可能是到了中国海,有了很多的感触吧。我说究竟可能是一种怎样的感触呢?他说,具体我也不知道,感觉当时中国挺黑暗的。我说,“你所讲的有道理”,那为什么感到中国黑暗了,就写出这首诗歌呢?学生说不知道。
我让他坐下,然后对全体学生说,我们换一个角度,先不说这些,我来问一下,班上有哪些同学会写诗歌呢?众人涌动,都指向了查同学。我说,查同学你起来说说可以吧。他站了起来,就是在前次课堂上被我夸奖“丈夫柔情”的那位,他说一种情况是心中突然想写,灵感来了,另一种情况是受了什么刺激,也会写出诗来的。我说很好,还有没有那位同学是写过诗歌的?坐在窗子底下的一名同学站了起来。我问他写诗的体会。他说他一般是晚上写。我又问他具体情由,他说晚上安静,空气里有一丝惨淡的东西。我说那你写出的诗歌一定有点伤感了。他说是的,有时回忆同学,有时是想到某一件往事。我说,诗人所说的话就是不一样啊。
然后,我对着众人说,你们看看诗人徐志摩为什么到了中国海之后写出了这首诗呢?有学生说是灵感的突然到来,很想写便写了。我说有道理,徐是率性诗人,挥手而出,有你所说的那种风度。又有学生说,他肯定是到了中国海,离中国近了,马上感到中国的黑暗而怀念起英国康桥来。我说,康桥在徐的心中可能是怎样的?他说应该是很美好的。我说,你何以见得?他说,从诗歌中所写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非常美好的。我说可以做这样的理解,不过我还想问你,徐的散文或其他诗歌你读过没有?他说没有。我问其他同学读过没有,都说没有读过。我说,大家要补补了,现在没有读没关系,以后还不知道就不好说了,是吧。我说,在《我所知道的康桥》等散文里,徐的笔下是星光,是水声,是近村的晚钟,是优美、宁静而和谐的,甚至带着些神秘,而默契中不期然地淹入了他的性灵之中,你们想想,这对徐来说康桥意味着什么?学生说,真美啊。有学生说简直是天堂了。我说,是啊,在徐的心目中,康桥是一块“圣洁”的土地啊。说罢,将“圣洁”二字写在了黑板上。所以说,那里又如何不使他魂牵梦绕呢。我说,这首诗上完了,我还要给你们读读徐的散文呢。众生兴奋,不表。“面对沉沉黑暗的中国,诗人是心情是沉重的,对康桥自然是充满着深切怀念的,”我说,“所以说,刺激的说法不能没有道理的。”
“但我想,可能性更大的一种是,你们看看,从英国到中国的航程有多远……”学生比画着,我说在这期间,一个人1922年在那里学习的人,事隔 6年之后再去那里,然后又离开了,你们想想,会……学生说,会有很多话要说,会有很多事要做,我说,这一切诗歌里都没有写,而一直到中国海上的时候诗才写出来,确实值得思索的。那么长的路程,几个月啊,会有多少的事情在他心中熟稔了多少回呢,他想写,但他一直没有写,那里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是最熟悉也不过了,但他就是什么都不写。一直到了中国海上的时候,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当然很绅士地,将一腔倾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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