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阁是座城》描述的是一个发生在赌场的故事。有人评价这不小说“可谓是赌的惊心动魄、赌得触目惊心”。
这一次,我继续读严歌苓的长篇小说《妈阁是座城》,想看看人性里的各种“瘾”如何长成了人性里的毒。
说实话,读长篇的如饥似渴,早就在二十多年来的一场场狂吞豪饮里一点点地灰飞烟灭了。现在读长篇,每每读得进进出出支离破碎,故事的情节线索人物语言常常掬不住油滑的思路,“走神儿”成了阅读的常态,一部小说,倒读成添加了许多联想的片段或准备着拿来评论的素材了,那种读起来放不下离不开的感觉像从不回头的青春一样一去不复返了,说不好是因为大多数作品失水的干涸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渐次充盈,或者就是源于本人人性里一种茁壮的瘾——喜新厌旧也未可知。
不久前看过一个对演员殷桃的采访,说到职业习惯,殷桃说她曾在爷爷的葬礼上,不自觉的专心观察过亲人们的哭,并顺流而下地联想到每一种哭的背后故事,她无奈的称自己很无奈。我理解殷桃的“走神儿”,就像理解不停地一个劲儿凭空拧螺丝的卓别林。问题是,“走神儿”对樱桃来说是职业习惯,是她安身立命的饭碗,而对阅读长篇小说的一个爱好文字的人来说,恐怕就得算是不职业的习惯了。它们吸引不了我,或是我拒绝被 “败絮其中”的“金玉其外”所吸引?其实,在读到《妈阁是座城》之前,我从未觉得这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作品有问题也好,自己有问题也好,反正我们都在自己的惯性行为中不自知或自知而无法自觉地混沌着,就像殷桃的“走神儿”,也像我的厌旧而无处喜新。
人类的意志力相对于人类行为惯性,很渺小吧,后者怕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无奈,人性中的各种瘾和各种强大的行为惯性之间是互为充要还是互为必要呢?
对于自己的喜新厌旧,我是找过借口的。
几天前电视里歌手满江复出后曾推荐他的《心碎北京》,满心希望听到如汪峰《春天里》般的心劲儿和囊括,但,小了,太小了,小小的忧伤,弱弱的慨叹。有病的北京为什么还装呻吟?大声呼号有什么不可?四十岁的满江,很帅,很绅士,很文艺,尽管他出身一点也不文艺。我小小的慨叹后就弱弱的说了:有些人天性里是近水的,而有些人近泥土;有些人天性里是近植物的,而有些人近动物……
这些天性,会不会长成人性里的“瘾”?哪些“瘾”又会疯长成人性里的毒?总之,是不肯忽略一句话,阅读的饥渴在《妈阁是座城》这部小说中被完全激活。
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我?
自认为被梅吴娘强大基因培育出的梅晓鸥最终也没有走出梅大榕的赌性遗传。梅晓鸥一直在用赌场女叠码仔的身份报复着情人卢晋桐,却又一直不自知的用对赌徒史奇澜的感情来赌自己的一生。世祖梅大榕身上的赌性,几乎寄居在每一个活着的人身上,像是一种有毒人性的基因遗传。那个农家子弟出身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成功企业家人格光鲜霸气做派无懈可击的段凯文,最终在不尽的豪赌里倾家荡产四处奔逃躲债无尊严更无廉耻;那个一身清雅创造力非凡有情有义的成功商人史奇澜在赌场里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他戒赌的代价不是跳海,不是剁掉手指,而是妻子儿子背离后的木雕创作,而是集中混合起来使用的据说是可以抑制疯狂但亦可以杀死他的创造力的药物……从梅晓鸥段凯文史奇澜这些卓越的成功者的气味里闻到了人体里癌细胞的味道。
突然想起昨日的华夏时报新闻《官员自曝已处置完房产:傻子才等房产信息联网后被查》,说到了多招转移房产。“深圳一家商业银行高层人士告诉记者,据他所知,还有一种新的手法是,去澳门赌博不带钱,如果赌输了直接押上房子,等于变相处置房产。”很轻松的,就像咬指甲拔倒刺吸 *** 吃 *** ,不算个事吧,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尝试过这种手法,毕竟,这不是小说。
严歌苓是近哲学的。在她的小说中,每个人的宿命远远地就搁在高处远处,这是她的小说架构和叙述语感提供给你的,你不会急于去触摸,因为你知道,无论拐过多少街角,那个人那个结局,总会在那儿出现,出现,出现,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你因此就会在阅读的间隙有时间盯着梅晓鸥段凯文或史奇澜出一会儿神——在过去日子的哪一刻,我,有可能会是她或他。
终于明白:原来,我们都是赌徒,赌性是毒性,活在我们的人性里,活在我们健康的细胞中,伺机而动。
儿子昨天说洋葱是可以吸毒的:把洋葱切开,放到刚刚装修过的房间,有毒物质会吸附到洋葱的破损面;北美办公室里流行感冒期间的消毒剂竟是洋葱……
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是否就应该是这样一颗摊开在读者面前的切开的洋葱?
儿子还说了:记得千万不要食用这些切开的洋葱!
哦,可惜了,可怜的洋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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