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出生于奥尔良的美国作者杜鲁门·卡波特,11岁就开始了文学创作。1958年成名作《蒂凡尼的早晨》奠定了“战后一代最完美的作家”地位。1966年代表作《in cold blood》出版。开创了“非虚构小说”一种崭新的文学形式。1984年他猝死于洛杉矶,留下了这样的话:“我是个酒鬼,我是个吸毒鬼,我是个同性恋者。我是个天才。即使如此,我还是可以成为一个圣人”。这样的语言读后,让人感到狂妄、痴情、执着、坚定。一个文学天才在文字里的最张扬。
小说的开篇扉页引用了费朗索瓦·维庸《绞刑犯之歌》里的诗句:
继往开来的兄弟们 ,
请别对我们太残忍;
因为
如果你们怜悯我们,
上帝也将赐予你们更多的怜悯。
这样的诗句,读后会感到似乎是文中两位杀人犯的心声,又似乎是四位无辜丧失生命的人的呐喊,又似乎是每一个游走于世间的灵魂的倾诉。
故事是从一家生活富裕、品性端良的一家人开始,这个美好的家庭里,奋斗、坚强、病痛、纠结、爱情、亲情等等不断地上演,因为都有希望在,所以开篇读来,淳朴美好的生活铺展开来。然而就此戛然,当朋友在一个充满阳光的早晨去找他们的家人约会前往某个目的地时,却发现一家人全都在血泊中死去。在一个平凡的夜里,这块土地上所有的幸福快乐祥和被迫停止。
这是怎样的一家人呢?“无论哪一家都不能和克拉特一家相比,他家那么令人敬佩、那么友善、那么安全。这个家庭代表了附近人们真正珍视和尊敬的一切。如果这样的事情能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唉,那就等于告诉人们上帝不存在一样”
是两位从监狱中刚刚走出的青年,如梦幻般的游魂般为了臆想的钱财神不知鬼不觉地导演了一场血腥案件。从逃犯奔命又归来、警长深埋痛苦破案、法官审案、民众情绪跌宕等等,作者用细腻、感性又不乏理性的笔触叙述了一个灭门惨案的发生、破案、施凶者的最后时光。围绕被害者抽丝剥茧的人物,围绕行凶者条分丝缕的成长轨迹,把一个个立体、丰满、善良、邪恶的人性揭示出来。让我们惊愕地发现人性深处的晦暗,苦难不幸遭遇的不可躲避,特别是在一个孩子成长为青年的身体里,一切不可见,一切都暗涌流动,绝望、冷漠、自卑、狂妄、臆想等等,在沉郁的土壤里性情的恶果成长为有毒素的枝叶或者毒玫瑰,让靠近他的人嗅着他灭亡。而最终我们是谴责枝叶还是土壤。
就像犯人佩里在杀害克拉特时,他说:我无意要害这个男人,他是个非常可亲的绅士,直到隔断他喉咙的那一刻,我还是这样想的。
凶犯佩里是一个矮小腿有畸形又敏锐凌乱,笑起来可爱迷人的人。是个把“生命是什么?生命是夜晚的萤火虫光,是冬天里野牛的呼吸,是在草地上掠过的一小片阴影,转瞬便消失在日落里”摘录到日记本上人,就是这样的人,接连结束了四个无辜的人的生命,不过应该一提的是,之前他将那四个人,对,那一家人都躺倒了最舒服的位置上,如此结束的。如果他能帮他们当时除掉恐惧,更快乐地接受死亡,如果有这样的方法的话,看当时的情景,他或许都会努力去做的。因为,佩里一直认为,自己是很善良的,虽然他一直想杀了自己的姐姐,还有时想自己早晚有一天自己就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他的哥哥和一位姐姐就是如此的归宿,他能逃得开吗?他设想过自己“不正常”,他认为是“与生俱来的”。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小孩子,总是尿床,还老在睡梦中哭喊“爸,我到处找你,爸,你到哪里去了?”于是,在警长杜威那里,佩里有一种流浪动物的气质,一只受了伤还到处游走的野兽。
凶犯迪克巧舌如簧、聪明机警。结果两次婚,三个儿子,但“妻子儿女并未使他幸福或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的父亲父亲说他是个体育健将还是个好学生。高中毕业后想上大学,但因家里负担不起便找了工作。后来经常债务缠身。于是开始开假支票。一次车祸后,开始赌博、开假支票。后来坐牢毁了他。他变了一个人。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全世界的人都跟他过不去。那个小子心地不坏。如果你见过他踢足球,见过他和孩子玩,你就不会怀疑我的话 。进入牢房后,迪克,他经常躺在床上一边吹口哨——最爱的曲子是《你一定曾是美丽的宝贝》、《去往水牛城》——一边盯着天花板上那盏不分昼夜都亮着的灯泡。他在自述里如此写道:似乎偷东西源于一种冲动。对于克拉特案,有一件我从没说过的事情正是这种冲动。在我去他们家之前,我就知道那儿会有个姑娘。我想我去那儿的主要原因并非抢劫,而是要强奸那个姑娘。这件事我想了很多。这也是行动开始后我从未打算走回头路的原因之一。而最终的结局是,这位同伴眼里的吹牛鬼、胆小鬼,这个瘦弱的人在最终走上绞刑架时说道:“我只想说我不难过。你们正在送我去一个比这个世界更好的地方。”而亲自开枪杀害克拉特一家的佩里却道:“我认为,用这种办法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太残忍了。不管是在人道上,还是法律上,我都反对死刑。也许我对这个世界也可以做贡献,比如——也许为我所作所为道歉是毫无意义的,甚至是不合适的,但是我还要这样做。我愿意认错”。
杜鲁门的意图是睿智的。再聪明丰满的作者能将人性诠释穷尽吗?他,在所有的叙述中,将自己隐遁于后,让所有的人物、人性自然地喷薄而出,非虚构的手法更加真实淋漓立体地再现当刻情景。架构看似随意甚至无序,却与主线浑然一体,如一个点上随意喷发的射线,变幻迷离,又环绕其中,这“其中”就是“突如其来的灭门血案”。
善良人的丧生应该就是邪恶的存在。然而面对对“邪恶”的追踪,和“邪恶”被作者一点点的解剖,我们似乎看到了比突然丧失生命更大的不幸、更大的空洞、更深的痛苦、更虚无的存在。而这一切源于什么呢?童年的凌乱、亲情的缺失、生存的压力、失望的破灭、生之艰难等等,都像浸入一个肌体的毒素,最终发酵成一个个精神错位歇斯底里的狂徒。无独有偶,近几年国内发生的多次戕害亲人、杀害无辜儿童的暴行无不体现了这一点。 《冷血》一个冷冰冰的名字、一个看似破案故事,而事实却是,血腥里暗涌流动着生命的温情,痛苦与憎恨最终在人们心底滋生的是更大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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