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木匠传【明】袁中道

关木匠，名廷福，少与诸匠伍，无所知名。

予族有佣，病死。佣亦豪族也，啖注佣儿为证，以诉于官。廷福方持斧凿为人架屋回，闻之，夜入城。至旦，私呼佣儿饮，携出城可四五里，复与饮。佣儿醉，夜乃卧之破庙中。是日晡，县官讯两家狱，佣家仓促失其儿。县官曰：“若状言有子可证者，今安在？”佣家无以应。县官以为欺己，反得罪。明日佣儿还，事已定，无所用之。知为关廷福所为，予族大德之。里中乃始知有关廷福也。

里中柞林潭边，有麦田数百亩，初为予家有，有周姓者云是己产，连年构讼。予家厌讼，乃贱其直以与一霍姓者。于是两家大争，麦熟时，周乃觅勇士数十人往刈，周人刀梃备至，颠踣满野。正困苦时，廷福为人伐木回，过见之不平。大怒，持手中斧向之。周人皆走，立杀其魁一人。霍氏惧，知周必诉于官，度廷福且走，己当独罪，乃急呼与饮。既至，霍楔其门，廷福笑曰：“我为公抱不平，杀人至死，罪自我当之，若走，非男子也。”

周果诉霍于官，不及廷福。县官讯两家狱，廷福从旁出曰：“杀人者关廷福也，周强霍弱，廷福一时见不平，提斧杀之。大丈夫自杀自当，岂以祸及平人，霍氏无罪。”县官壮而怜之，授以意，令以主谋归霍氏。廷福不易辞。县官不得已，定如律。每年讯，上官皆疑之，几经历十余讯，竟不易辞，卒死狱中。

廷福不识一字，亦不知何者为义侠，然其抱不平，至死不挠，大有男子气。今世士大夫，遇小小利害，即推诿他人，以宽己责，况生死之际乎！彼所谓读天下之书者也！乡人曰：“囚耳，乌足道？”予曰：“士大夫慷慨就义，即呼之曰忠臣，曰义士。惟曰‘囚耳，囚耳’。此所谓真意气也！”

【注】啖：唆使

1.对下列句子中加点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知为关廷福所为，予族大德之 德：感激

B．乃贱其直以与一霍姓者 直：价值

C．度廷福且走，己当独罪 度：估计 D．竟不易辞，卒死狱中 竟：竟然

2.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组是（ ）

A．里中乃始知有关廷福也 今其智乃反不能及

B．知周必诉于官 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

C．我为公抱不平 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

D．岂以祸及平人 举所佩玉?以示之者三

3.以下六句话分编为四组，全都直接体现关廷福侠义的一组是（ ）

①至旦，私呼佣儿饮，携出城可四五里，复与饮。

②大怒，持手中斧向之。

③度廷福且走，己当独罪，乃急呼与饮。

④周果诉霍于官，不及廷福。

⑤我为公抱不平，杀人至死，罪自我当之，若走，非男子也。

⑥每年讯，上官皆疑之，几经历十余讯，竟不易辞，卒死狱中。

A. ①③⑤ B.①④⑥ C. ②④⑤ D.②⑤⑥

4.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本文记叙一个普通木匠路见不平挺身相助，以及自作自当、至死不挠的大丈夫行为。

B．关廷福持斧相救以解霍氏之困，而霍氏为求自保，欲借饮酒之名不让霍氏离开霍家。

C．关廷福锄强扶弱的义举感动了县官，他本想借关廷福报复私愤，但关廷福不改供词。

D．文末批评了当世士大夫见义不为和乡人不明大义，称赞了普通百姓真正的慷慨意气。

5.把下列文言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若状言有子可证者，今安在？（3分）

（2）县官壮而怜之，授以意，令以主谋归霍氏。（4分）

（3）乡人曰：“囚耳，乌足道？”（3分）

1.D（竟：始终）

2.C（A项：副词，于是，才/副词，却，竟然； B项：介词，向/介词，表被动； C项：均为介词，替； D项：介词，把/目的连词，来）

3.D

4.C（C项“借关廷福报复私愤”无据。）

5.（10分）（1）（3分）你的诉状中说有个可以作证的佣人的儿子，现在他在哪里？（“若”、“有子可证者”定语后置、“安在”宾语前置，各1分）

（2）（4分）县官佩服他胆气豪壮并且同情他，暗中将自己的意图告诉他，让他将主谋推给霍氏。 （“壮”词类活用、“授以意”状语后置、“令”后兼语省略、“归”，各1分）

（3）（3分）乡人们说：“关廷福只是个囚犯罢了，哪里值得称道？” （“囚耳”主谓省略、“乌”、“道”，各1分）

【文言文参考译文】

关木匠，名叫关廷福，年轻时与众工匠为伍，没有什么人知道他。

我们袁氏家族有个佣工，生病死了，佣工家也是大族。（家族）唆使佣人的儿子作证，告到官府。关廷福正提着木匠工具给人家架屋回来，听说此事，连夜进城。天亮时分，私下喊佣工的儿子饮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带他走出城大约四五里地，又喝起来。佣工的儿子醉了，晚上（廷福）就让他睡在破庙里。这天半下午，县官审理两家的官司，佣工家仓促间找不到那个儿子。县官说：“你们诉状上说死者的儿子可以作证，如今他在哪里？”他们无法回答。县官认为佣人家欺骗他，原告反而获罪。过了一天，佣工儿子才回来，可是事情结局已定，他的作证用不上（没有地方可以用上它）。得知此事是关廷福所为，我们袁氏家族十分感激他。同乡的人这才知道关廷福。

老家柞林潭附近，有几百亩麦田，当初是我们家的，有个姓周的硬说是他家的，（为此）长期打官司。我家厌烦（这无休止的）诉讼，就压低价钱将它卖给了一个姓霍的。于是（周霍） 家起了严重冲突，这年麦子成熟时，周家纠集了几十个壮汉前来割麦，周家的人还带齐了刀棍，在整个田间横冲直撞。正当霍家窘迫时，关廷福给人家砍树回来，路过这里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不平。他勃然大怒，提着斧头走向地头。周家人都吓跑了，关廷福杀死了其中一个为首的人。霍家害怕了，知道周家肯定会向官府告状，估计关廷福要逃跑，（到时候）自己独自承担全部罪责。于是，他急忙喊关廷福过来跟自己饮酒。关廷福到了以后，霍家用木头把门扛紧（以防他轻易跑掉），关廷福笑着说：“我替您打抱不平，杀死了人，罪责由我承担，假如独自跑了，不是男子汉。”

周家果然将霍氏告到官府，（诉状中）没有提到关廷福。县官审理两家的官司，关廷福从人群中走出来说：“杀人的是我关廷福，周家人强横霍氏弱小，我一时路见不平，提起斧头杀了那个人，大丈夫自己杀了人自己承担，怎么会将罪责转嫁给无罪之人？霍氏没有罪。”县官佩服他胆气豪壮并且同情他，（暗中）将自己的意图告诉他，让他将主谋推给霍氏。关廷福不改变供词。县官没办法，依照法律判他死罪。每年审查案件，郡府都怀疑此案（有冤情），一共经历了十多次审理，（关廷福）始终不改变供词，最后死在监狱中。

关廷福目不识丁，也不知道什么叫仗义任侠，然而他见他人受不公平待遇而愤慨，至死不渝，很有大丈夫气概。当今的士大夫，遇到一丁点儿损害，（就将损害）推卸给别人，以原谅自己的过错，更何况（处在）生死关头呢！他们是人们所说的读天下书的人啊！乡人们说：“（关廷福只是个）囚犯罢了，哪里值得称道？”我说：“士大夫慷慨就义，（人们）就称赞他为忠臣，为义士。而关廷福仗义而死，只说他是一个囚犯罢了。关廷福这种行为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气概啊！”

补充资料

三袁的传说

写在前面

三袁指的是明朝时期新文学运动的领袖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兄弟三人，有关他们的历史记载、野史传奇、民间传说颇为丰富，我这里所撰写的只是民间传说中的一种，至于说它是否与史书相符，是否和事实吻合，我就不得而知了。甚至不知道我所说的三袁是否真的是历史上的三袁。

老祖宗出世

相传南北朝后期，古长安城内诞生了一位奇人，他是袁家三公子，名叫袁天罡。袁天罡懂事以后，他一心好学，专找奇人异士求教。他一不学为官之道，二不问商贾之学，专门学那些天文地理、推算卦术。当他成人以后，同时也就成了名，是当时长安城中有名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过去、预知未来的有名术士。为了生计，他在西长安街南的一个拐角处摆了一个卦摊，帮人相一相面，看一看日子，指一指风水，算一算凶吉，推一推祸福，也不知道是他哪一位师傅还送了他一柄木剑，名曰桥剑，整天挂在卦摊上，还真有点仙风的味道。

阴阳宅的选定

袁天罡初次出道，由于学识饱，说话直，且不受天机是不是不可泄露的说法的束缚，结果说出了玉帝的秘密，导致了荆河龙王被杀。龙王死后不服，在长安城中，皇宫内苑大势闹鬼，搞得长安城内一时人心惶惶，神灵不安，人们都指指点点，再也不去卦摊求问了。

袁天罡见生意萧条，也给自己算了一卦，知道在长安城中，袁家将要中落，于是身背桥剑，辞别家人，孤身南下，风餐露宿，渡黄河、涉淮水、过长江，这一天来到了长江的支流——虎渡河畔的黑狗凼，他正想渡河，见河水汹涌奇特，急忙闭眼掐指，运神目一看，啊！原来是两个地脉神在逗闹嬉戏。北岸的一只黑狗不停的跳到南岸逗一只金蛤蟆，造成水面波涛汹涌。袁天罡想到师傅传赐剑时的交代，于是抽出古剑，等黑狗条回北岸以后，立即以剑拍狗头，黑狗趴在河边再也不得动弹了，道是成了一个很好的渡口岸。南岸金蛤蟆见古剑一现，调头向南岸跳去，袁天罡知道这只地脉神被他赶走了，他算了算，觉得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于是渡过黑狗凼，继续南下，寻找金蛤蟆的落脚地。当他找到桂花村时发现了金蛤蟆，它两脚落地处被推出了两个巨大的土堆，金蛤蟆一见古剑，又起身向南跳跃走了。袁天罡查看了一下地形，算了一下五百年后的状况，觉得这是一个很理想的阳宅之地，于是就停下来，购买了一庄田，修好房子，并成了家，结合他预算的结果，给两个土堆命了名，一个叫三官冢，一个叫白猫冢。完成这些以后，他又辞别了妻子，继续南下，寻找金蛤蟆。

这一日，当他走到淤泥湖北岸凤凰山时，又看见那只金蛤蟆，而且它已经把它蹲的地方糙出了一个洞，袁天罡正要拔剑定住蛤蟆时，她又一次跃起向南飘去。袁天罡想了想：蛤蟆之所以一再逃走，都是因为身上的桥剑所致，反正蛤蟆三跳必有一歇，我还是先看看这里的地脉吧。于是他爬上了高坡，看了一下整个地形，那蛤蟆所歇的地方很像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蛤蟆所糙的洞正好是凤的食囊，是一个非常理想的阴宅，他又闭目运功算了一下，觉得此地与自己有缘，五百年有发迹，于是他又将这一地方买下，然后继续南下。

前面是湖，渡河无船，走旱路又太远，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桥剑，再一想：这剑也不需再用了，于是将剑向湖面最窄的地方一放，即刻就化成可一座小桥，后人称这桥叫付嘎桥。

过了桥后他继续南寻，终于在罗汉山看见了那只金蛤蟆，这时它已化做了一个高岗，背就是今天的罗汉山，嘴就是圈竹院子，也是一个很好的风水之地。他算了一下，这个屋场将来是要出一名武状元和一个诰命夫人的。经过打听，他知道这是罗家的地方，于是他访到了罗家，告诉了罗家的人说这个地方可以建房，住进去以后定会金银盈户、人丁满堂。完成这一切后，他返回到桂花村自己家中，立下一封家训，告诫后世子孙：正直为人、诚实守信、穷不丢猪，富不丢书。第二十世男丁出世以后，一定要到圈竹院罗家去提亲。此后乐享田园，安逸生活，终年七十有三。

预言的灵验

袁家第二十世男孩出世时，天下江山已是朱家的明朝，袁家遵循祖训，访到了罗家，此时的罗家，在经历了房子越来越大、田地越来越多、家道越来越富、且出了武状元罗洪章、修建了有名的大门土地庙之后，慢慢有些中落，此刻一见袁家来提亲，心想：家中虽还算富有，但只有两女，大女儿已许配知县家，小女再嫁给农家也没什么不好，况且离家不远，走动也方便，于是满口答应下来，收下彩礼，写了八字，送走了袁家来人。

再说罗家两姐妹，不仅容貌端庄美丽，且都知书达礼，诗画两全，针线女红更是无有不通，只是长女因幼时看得格外娇贵，舍不得让她受苦，没有裹脚，一双大脚与男孩相似，这在当时可是一大缺憾。

一来二去，两女成人，知县家里来人，要求过门成亲，罗老爷定了日期，母亲一时不舍，双目流泪，突然间又想到大女儿一双大脚嫁到婆家，定被人看轻，于是二老经过一番商讨，决定改变两个女儿的婆家，他们心想：小女儿嫁到知县家不会被看轻，大女儿一双大脚嫁到袁家下地干活也很方便，这才是两全其美。于是他们把这个决定告知了二女，古代儿女的婚事本由大人做主，且两个女儿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当下没有任何异议。

小女儿代嫁知县家当天，大女儿一个人躲到了竹院里流泪，一时心血来潮，拿来笔墨，在竹子上写道：“一院竹子一样弯，一样女儿两待款，有朝一日世运转，铁树开花赛牡丹。”其父不见大女儿，找到后面的竹院，看见竹诗，知道大女儿心里觉得自己很委屈，本是好心为大女儿好，结果她不领情，还口出怨言，一时气道：“好吧，我就看着你的铁树赛牡丹吧。”女儿也随即应道：“我将来出嫁后，如果不坐八抬大轿，绝不回家！”父亲又说：“只要你坐八抬大轿回来，你到一重门我拆一重屋，免得你下轿步行。”直此，两父女不欢而散。

过后不久，袁家前来娶亲，大女出嫁，可巧的是新媳妇刚抬脚进门，公爹就病逝了，家里要办丧事，新媳妇又门路不熟，就一个人坐在自家房里。家里死了人，一定是要找风水先生选坟地的，袁家也请了两人，他们是两师徒，看完坟地，他们没什么事，被安排在新媳妇隔壁的房间里休息。师徒无事，讲起了袁家祖坟的事，徒弟说：“师傅，凤凰山真是个好地方，我跟您跑了这么多地方，哪里都不如这里的地形和气势。”师傅对应道：“你可知道这地方是他们袁家的老祖宗在五百年前就选好了的？他们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墓穴应该在哪里。”徒弟又说：“那您今天给他们指的是准确的地方吗？”师傅说：“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是点了真穴，那是要瞎眼睛的。”徒弟说：“那您能告诉我真穴的地方吗？”师傅说：“当然可以，但我不能说，我到时只是把雨伞按方位地点放好，你自己去看，那下面正是凤凰的食囊，如果打开了，里面一定有无数的白蚁和九个白乌龟。”师徒的无心对话，全被隔壁的新媳妇听的真真切切，她也不声张。

等到了出葬的这天，新媳妇坚持一定要送公爹上山，孝心是不会被人们阻拦的，所以顺利的送到坟山上，果然风水先生指给了丧夫开挖墓穴的地方后，就拿着雨伞和徒弟到一边去了，并把伞横放在一处，徒弟也认认真真的近看远看着，新媳妇站在一边看了个真切，突然她大声制止丧夫开挖，袁家上下大惊，问媳妇怎么了，媳妇说：“地方选错了，这里不是真穴，不信你们问风水先生。”风水先生一听，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上前说道：“这不能随便葬，有白蚁。”媳妇说：“白蚁是凤凰吃的食物，不是这里天然生白蚁。”风水先生知道瞒不住了，就说：“要葬这里可以，必须要你们袁家有这个缘分，”“那么，怎样才算有缘分呢？”“我要鱼上树，马骑人。”“还有什么？”风水先生想了想又说：“还要有人戴铁帽，事后还要养我一生。”新媳妇想：大概真是需要缘分，那就赌一赌吧。于是全答应了。

说来也巧，缘分还真的到了，这时有一群赶集回家的人见这里葬坟，也来看热闹，刚好有一人手里提着鱼，顺手将鱼挂到了树上，还有一个人肩上抗着一个木匠师傅用的木马，还有一个人买了一口锅顶在头上，新媳妇说：“先生你看，这不是鱼上树、马骑人、戴铁帽吗？”风水先生见了这情景，知道袁家真的有缘分，就同意了，重新指点了墓穴，并一再强调，袁家必须要养他一生。袁家人见了这一情景，知道新媳妇不是简单人，所以都一致表示愿意养风水先生一生。

一切正如先生所说，挖下去是一窝白蚁，掏出白蚁，里面还有九个白乌龟，先生将白乌龟拿来，要新媳妇用衣裙兜着，告诉她必须要从水上坐船回去，且船工架一桨她就丢一只乌龟在水中。新媳妇答应照办。可是当她坐的船到了水中央，伸手去拿乌龟时，刚一碰到乌龟吓的手一哆嗦，衣兜一下敞开，乌龟全部掉在水里了，先生在岸上看见了，叹了口气说：“天意。”有人问什么意思，先生说：“架一桨，放一只，可放九次，表示可以发九代，现在她一次全丢了，只能发一代，不过这一代可了不得啦！”说完这话，风水先生真的双目失明了，袁家人也兑现承诺将他接到了家中。

第二年，袁夫人生下一子，第三年，袁夫人又生下一子，再过一年，袁夫人又得一女。二子一女，袁家高兴非常，起名宗道、中道、季春。

袁家是纯农家，依靠祖上的几十亩水田过日子，家境原本一般，但由于数代人丁兴旺，最后分到袁夫人手中也就几亩薄田了，还要照顾风水先生，家底越来越差，转眼孩子们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了，偏偏三个孩子个个都特别聪明，学校里先生教的东西，他们一听就会，弄得先生也无东西可教，只得要袁家将孩子送到大一点的学校去，袁家是又高兴又着急，高兴的是孩子们的聪明，着急的是无钱供学，只得留下小女儿，让两个儿子到远一点的私塾去读书。

同样是一年不到，先生也无货可教，建议袁家转学好好培养两个孩子，可是袁家实在没有能力了，只好将他们留在家里，好在袁夫人字幼饱读经书，还可以自己教一教。就这样，两个儿子晚上跟着母亲学习，白天外出挖些野菜来凑合家里的饭菜。

一天，兄弟二人外出挖野菜，弟弟说：“哥，我听说外公家里很富裕，我们去看看吧。”哥哥道：“父母从不到外公家，我们方向都不知道，怎么去呢？”弟弟说：“别担心，嘴就是路。”他二说着就一同去寻，经过打听，还真被他们找着了。只见罗家门前有两根高大的旗杆，房子一共九重，房后有树木参天，竹林翠绿，真是气派！正想进门，两条大狗狂吠奔出，吓得两兄弟各抱一根旗杆往上爬。这时，罗老爷听得门前有响动，出来一看，两个小孩各抱一根旗杆，立刻想到昨夜梦中两条青龙各盘一根旗杆，心想莫不是梦灵验了？这两孩子一定不凡，立即将他们接下来，带进家中，刚一坐定，老爷见两小孩都是一身绿衣，随口说道：“小小青蛙穿绿袍。”不想兄弟同时说道：“炕死的虾公穿红袍。”老爷正好穿的一身红衣，心中大喜，两小儿果然不错，挺有出息，经过一番问话，原来这两小儿正是自己的外孙，更是觉得喜从天降，立刻招来家人，通报了他们的身份，又着人帮两人洗漱更衣，准备晚餐，外婆更是高兴得两眼流泪，死死抱住两兄弟不放。两兄弟见外公家人对他们这么好，也非常高兴，向外公外婆讲述了家里的状况和他们自己的学业情况，外公听说他们现在只是在家由母亲教导，不禁潸然泪下。吃过晚饭，外公派人送二位公子回家，并安排了些银两，要家人带去，并告诉大小姐，这是给孩子们读书专用的。袁家本对岳家很敬仰，只是因婚事的安排，夫人不舒心而已，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援助，很快的将两个儿子送到了柳浪湖书社去深造。

袁家两公子在书社学习，进步很快，经过县试乡考，很快就中了进士，女儿也成人出嫁，女婿也是读书人，在地方上也是有名的才子，可机会总是不好，每次考试就是不中，袁夫人心里明白，考不考的中，不光是有没有才的问题，还要看你的家是不是发人。她想起了风水先生曾经说过袁家要发一代的话，打定主意后，叫来女婿，要他改姓袁再去考，女婿不愿接受，于是她就想了个计策，在家装病，然后在房门内门框上钉上自己的一条内裤，让她女婿来钻一下她的裤裆，这样的喻意就是女婿成了袁家的子孙了，就可以发了。安排好后，她就通知女婿，女婿听说岳母病重，了解前往看望。当他一跨进房门，袁夫人立刻起床，对他祝贺道：“恭喜你可以中了。”女婿回身抬头看见内裤，明白了岳母的苦心，于是就在自己的名字“宏道”之前加了一个“袁”字，改名袁宏道去赴考。说来也怪，这一年他真的中了进士，之后便与袁家的二位公子一同在朝为官，并称“三袁”，供职翰林院。

有一天，皇家添了一个皇子，很高兴，就在朝堂宴请群宦直到夜晚明月高照，皇上见天上明月与堂上灯光相映成辉，脱口唱道：“灯明月明，一统同明。”袁大公子立刻起身对道：“君乐臣乐，永乐万年。”皇上年号正是永乐，一听永乐万年，高兴非常，遂问道：“爱卿何名？祖籍何处？”大公子回道：“臣袁宗道，弟兄三人均在朝中，进士及第，家住公安，现在翰林院供职。皇上听说三兄弟同是进士，切一同在朝，十分高兴，说道：“好，好，好，公安一朝官，袁门三进士，寡人封你吏部天官大冢宰，你母生养你们弟兄三人有功，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三兄弟大呼万岁谢恩。

兑现承诺

大公子受封后，三兄弟一同回公安老家，这时，袁家老爷和风水先生早已过世几年，袁夫人和家人在家务农度日，这次长子受封天官，三个孩子一同带回皇上的诰命一品封号，真是喜出望外。地方官吏纷纷前来贺拜送礼，忙活一段时间后，夫人心想：我这次要远离家乡，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家，父母年事已高，还是回家看望一下吧。

本县知县听说一品夫人要回娘家，立刻安排浓重的仪仗和八抬大轿，抬着夫人回娘家，官家早已派人通报并在罗老爷家准备接待。罗老爷知道外孙们均已做官，女而受封为一品诰命，和老夫人一同高兴得泪流满面。罗老爷随即招呼官府来人，开始拆除房子的前墙后院，衙差们问何故，老爷说：“我曾经答应过一品夫人，只要她回家，我不会让她下轿步行，她进一重我拆一重，今天她要回来了，我要兑现承诺。”衙差们听了，立刻开始拆墙，拆到第七重，夫人到了，负责接待的人员安排大轿直进，不要让夫人落地，夫人掀开轿帘一看，见老房子已经拆了七重门，正在拆第八重，于是令轿夫停轿，自己下来立奔后院，招呼大家停手，罗老爷上前，夫人进行了参拜，夫人说：“爹，儿时的话语，您老人家怎能当真？再说，您把房子拆了，我回家住哪呀？”于是第九重就被完整的保存了下来，官府一行人等举行接待仪式后就回县衙去了。

罗老爷家又是一番庆贺。并安排人去接小女儿一家，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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