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巴音是个孤儿,在吉勒王府里牧驼。他没有别的亲人,除了老管事阿其格。
牲口圈里,有一头孤独的老母驼,牧人们都叫它单姆。单姆终日被关在圈里,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外出。到这个日子,王府的人便来将它牵了去,直到天黑才送回来。阿其格对巴音说,单姆是王府的宝贝,重点保护对象,丢了单姆是杀头之罪。
十几年来,盗驼贼丹增一直是王府大敌,他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偷袭。奇怪的是,丹增和其他的盗驼贼不同,他对别的骆驼没兴趣,唯独对老母驼单姆情有独钟。
如果不是老母驼单姆灵敏的嗅觉,像一部灵敏的雷达,在几千米外就能嗅出丹增的气味,及时发出警报,王府的人都知道,王府根本抵挡不住丹增的进攻。
然而,单姆还是一年一年地衰老了,它嗅觉的灵敏度也逐年下降了。
王府意识到了问题,马上派人来与阿其格商量对策。王府的人走后,阿其格的脸色十分难看。巴音看出了端倪,问阿其格:“是不是要杀掉单姆?”
阿其格吃惊地看着巴音:“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巴音说,“杀掉了单姆,丹增就不会上门了。”
阿其格只是不停地叹气。
晚上,巴音坐在单姆的圈旁边,望着浑然不觉的老母驼,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单姆比他的年龄都大得多,从他被老阿其格收留那天起,单姆就在这里多年了。巴音不忍心单姆被杀,便偷偷放了单姆。
小王爷将单姆走失的责任怪罪到阿其格头上,向他下了死命令:“限你三天之内找到单姆并杀掉,到时找不到你的老命也难保!”
阿其格没有怪巴音,反而带着他走进了沙漠。他们走了三天,才在一处满是黄沙的平地处,发现了正盯着这里落泪的单姆。
阿其格告诉巴音,这一定是老王爷的墓地。因为担心日后被盗墓,这墓地的位置当年用万马踏平了,但在沙漠中,日积月累,恐怕连亲人也找不到坟踪。所以王府想出了办法,在这里杀了单姆的孩子,杀驼羔的目的就是让母驼记住丧子地,来年祭奠时,母驼流泪的地方就是墓地所在。
巴音这才明白了事情真相:王府担心老了的母驼单姆落在盗驼贼丹增手里,用来盗墓,便要提前灭口!
阿其格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巴音:当年老王爷看上了一位将军的妻子,将军妻子当时刚产下一男婴,便被王爷抢了过去。将军于一个黑夜潜入王府刺杀了王爷后逃离。而王府竟然让将军妻子活活殉葬。
“那个将军的孩子呢?”巴音问。
阿其格指着荷包说:“你就是那个孩子!你母亲死后,我偷偷将你隐藏下来,对外声称是死去的牧民的孩子。”
“那我的父亲在哪儿?”
“你的父亲就是丹增,多年来,他不停地抢老母驼单姆,就是为了找到你母亲的墓穴,好将她的尸骨移出王爷墓冢,和你父亲葬在一起。而我为了保命,竟然不敢成全他……”
几天后,阿其格一个人回到王府,最终因为没有找到单姆被处死了。
随后老王爷的墓冢被挖开,尸骨被拆得七零八落。旁边一副殉葬的棺椁不翼而飞,而价值连城的金银玉器,竟原封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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