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在宋小果的脚下,咯吱咯吱的作响。
这是冬天化雪的第二天。
刚开始下雪的时候,宋小果就感冒了。躲在窗帘边上看着漫天飞舞的精灵,心里竟然什么都没有想。若是以前的宋小果,是可能欢呼的小孩,是可能忧伤的少女。可现在只是看着慢慢降临的南方第一场大雪。
宋小晓和她妈妈回来的时候,宋小果刚把早上的粥热吃了。吃粥的时候,宋小果很奇怪,早上的粥为什么那么厚,中午吃方便面的时候,面又太多,现在为什么粥又变少了。
而早上的粥根本没有人动过。
宋小晓二话没说,对着宋小果看了一眼,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自己的房间里,被子还在窗台上。
妈妈开始说话了“小果,阳台上的被子你收了没有?”
头也没有抬的宋小果,默默的回答“收了”
然后宋小晓不高兴了:我房间里的被子还在。她没有说出来,可能宋小果知道什么了,继续她的十字绣。这个十字绣是两米乘一米五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绣好,宋小果也不想绣好它,她根本不知道绣好了放哪里。就像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客厅的自己是不是多余了。
宋小晓一句话没有说,迅速的梳洗。迅速关起门。然后没有一丝动静。
妈妈小声的对宋小果说:“生气了”。
宋小果好像听懂了,可是听懂了又怎么样?她是宋小果,不是宋江。她只能顺从,不能反抗。更何况没有把别人拜托的事情做好。
是宋小果的错。
妈妈没有继续和宋小果说话,宋小果在家里,一般属于只对自己说话的哑巴。
不到五分钟,整个客厅都弥漫着菜市场里面的鱼腥味,冬天到了,妈妈们最喜欢腌制些鱼肉。宋小果有点反胃,可又不能说什么,因为她喜欢吃腌制的东西。
忘了,宋小果除了不吃肥肉,好像就没有挑食过,小时候宋小晓经常生病,家里面给宋小晓买了好多零食,妈妈不允许宋小果吃,有时候宋小果做梦,自己也生病了,然后起来后口水流了半个枕头。后来只要宋小晓不喜欢吃的,宋小果也不喜欢吃。
宋小果很挑食,妈妈经常这样告诉宋小果的男友--米唐。
宋小果没有反抗过,即使真的很喜欢的东西,她也再不吃一口。
妈妈在厨房里?饬了一会儿,盐没有了。
“小果,你去买没有碘的盐,家里没有盐了”,妈妈的话像冬天里的风。
“明天腌制不可以吗?现在都几点了?”宋小果的口气是商量。即使她想暴躁的跺脚。
“如果小店关门了,你就去新开的超市看一下”,等来的不是满意的答案。放下手里的十字绣。把去年米唐给她买的围巾像蛇一样的裹起来,穿好了鞋,又回过头拿起手套。拿起手套,忽然想起还有米色的帽子。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一小会。拿着她的紫色钱包溜走了。
还好小区的声控灯修好了。
下了楼,就跑起来,路边上的灯有点暗,冰块在宋小果的脚下,咯吱咯吱的作响。晶莹剔透的路面,需要来一场惊艳的宴会,里面有王子,有公主,还有跑掉鞋的灰姑娘,像现在的宋小果。是不是他们都很赶时间,是不是王子都会找到,是不是都有一个后来的妈妈。
宋小果,看不清路灯下行走的人,只听到嬉笑的声音。宋小果没有停下来,即使她知道他们一定会郁闷,为什么在寒冬的夜里奔跑,宋小果后来想想如果他们拦下她,她也不能说:我是去买盐的。
谁信?
还好,没有人拦下她。
还好街上不远处,还没有关门。宋小果望向左边,一条街在夜晚变成了望不见尽头的空洞。
“老板,有没有没有碘的盐,“宋小果见老板没有反应过来又问:”就是那种腌制鱼肉的盐”
“这里都是”,老板是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头,宋小果来不及观察店铺里其他的商品,买了四包就准备走。等她接过老头找过的零钱,看到老头开裂的手指。想起了还没有回家过年的父亲。想起那个一生靠手劳作的父亲。
脑海里闪烁果那么一秒温暖,又迅速降温,就像冬天里呼出的热气,很快变成水雾,慢慢消失。
打开钱包,放进找零的硬币,紫色的钱包明晃晃的照着她的眼睛,宋小果总是觉得有一天,这个紫色的钱包会吃了她,把她全部都吸进去。而现在她的钱包,只有一两块硬币,一张笑靥如花的照片。那些她的全部,在那张照片后面能找回多少?
她跑回家的时候,脚下依旧咯吱咯吱作响,看不清的路面,一场要幻化成宴会的冰,一眼望不尽的夜·····
打开门,宋小果的眼镜一片模糊。就像她一直找不到未来的路一样,模糊,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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