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身体已无大碍的时候，许之至决斗出院了。虽然在病房里有难得的安宁，可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褪去病号衫，换上纯白的T恤和水洗牛仔布的裤子，曾经的许之至仿佛又回来了，只是却不见了那嘴角时常挂着的温暖的微笑。

也难怪许佳见到自己的哥哥时，不住地叹惋：“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归家的许之至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悦，心头的阴霾然厚厚地堆积着，是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曾经的许之至是巴不得在北城待一辈子可现在他连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北城人就是原来的北城，没有什么变化；人也还是原来的人，变化也都不大。只是，再没有初时那纯粹而清新的牵挂了。

黎夏出车祸的消息是许之至回到家的当天中午传到许之至的耳朵里的。刚拿起碗筷的他在父母和妹妹惊愕的目光中冲出了房门。门外是铁三角之一的程浩正在车里等候。许之至跑过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车里：“带我去她的医院！”许之至的表情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对于许之至的态度程浩也不介怀，摆了摆手示意许之至坐稳，然后对着油门就是一脚。

车速已经达到了八十码，这在市区里已经算严重超速了，可许之至依旧觉得太慢，不住地催促着程浩。几天来的不安，终于是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横亘在心头。

黎夏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房里，脸上挂着氧气罩，各种仪器的线连在她的身上，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憔悴。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探望的，许之至就这么在病房外隔着厚厚钢化玻璃怔怔地看着里面的人，心里的悲伤逐渐蔓延开来。

程浩叹了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

许之至突然转过头来，紧盯着程浩说：“告诉我！肇事者是谁？”

程浩顿了一下：“关于这个，警察还在调查，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会好起来的。”许之至就这么在重症监护室的钢化玻璃上趴了一个下午。知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许之至最终还是被程浩拖到了饭店。

来到麦卡餐厅二楼，进到包房里，秦城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二人的到来。对于秦城的出现许之至并不感觉到惊讶，相反，他要是打开门没有看到秦城那才是令人吃惊的事情。

饭菜是早就上好了的。秦城努努嘴，示意二人坐下吃饭。许之至由于心理担心着黎夏，没什么心情吃饭。程浩也慑于包房里沉重的气氛没怎么动筷子。到时秦城想一个没事儿人一般吃得很开心。两碗米饭下肚，觉得有些饱了的秦城才抬起头来，盯着许之至。

秦城一本正经地说：“原本对于黎夏，我是不抱有任何好感的，但当我了解了一切之后，我改变了想法。”

许之至有些不明所以，秦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了一口啤酒，秦城继续说：“我亲爱的表弟啊，我想世上你不会再找到比她更爱你的人了，不要再这么下去啊。”说这话的时候，秦城的脸分明抽动了一下，脸上有一种难以言喻悲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秦城顿了一下接着说：“北城警察的效率还是不错，肇事者已经查到了，不过你先别忙着激动，比起这个……”秦城紧盯着许之至的双眼：“我想你更应该思考的是：一向都是很小心的黎夏是为什么会被车撞！”

许之至瞪大了双眼，片刻后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

From：苏泽蔚

2015年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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