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想要把它写出来,可一直没有提笔写,是因为怕写到她。这是个真实的故事,一个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梅娘,一个美丽女人悲哀的故事,看到她的故事,我想你会和我一样为她留泪……
梅娘,她一米六二的身高,身材略显消瘦的,不失女人的苗条身材。瓜子脸,一双水灵灵的大,高挺的鼻子,红红的双唇总映在一张笑脸上,真正是一个美人胚子。看到她你会感到她的可爱中灵透着一种秀气,总会想到多给她些恋爱,让你不忍去伤害她。
那是一年的冬天,鞭炮声声,空气中都参着喜悦,门前围满了人,孩子们也都在围着要喜糖吃。远远的一辆花车开来,孩子们喊着:“新娘来了,新娘来了”。随着车子临进,车门缓缓打开,新娘从车里探出头。哦,好漂亮的新娘,人们都惊叹着。人群中传来怯怯私语声。“当然要漂亮,一个农村的姑娘能嫁到城里,不漂亮谁要。可惜了这姑娘了,配那男孩”。听到这,我真的不忍又多看了几眼新娘,她真的太漂亮了,让人看到她不想把离开她,总情不自禁的看过去。典礼开始后,我随着新娘去另一个房间换婚纱,情不自禁的说到:“你好漂亮啊”。她羞涩的笑着说:“你也很漂亮啊”。我笑了,“我们这是相互吹捧吗”。此时两个人大笑了起来。随着人们的吵闹中,婚礼简单的结束了,我也离开了婚礼现场。
记得再见梅娘,是几年后的事了。那时候我们单位效益不好,大批工人下岗,我也就是其中的一员了,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怎么办啊,好好的一个工作,就这样没有了,一真的感到迷茫。一个人在街上闲转,一个声音在身后喊我:“凝兰,你怎么有逛街啊”。我楞了一下,感觉很熟悉.“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铁媳妇啊,你还参加我婚礼了呢,还帮我弄婚纱了呢”。“哦,是你啊”我虽然回答着,可真的还在惊讶中没有醒过来。她真的变了很多,短短的几年,她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当年的娇美已经淡漠了,写在脸上的却是给的沧桑。一脸的疲惫还在微笑着。“你在做什么呢”?“帮人卸啤酒呢”,“你能干动吗”?“能,没事的,我总来这干活的”。“你怎么有出来走走啊”?她又一次问到,我看着她,艰难的笑了,“我下岗了”。她楞了下,“哦,是吗,我不知道,你那么好的工作,下来,上火了吧”?她关心的眼神让我感到一丝温暖。我没有回答,心里确实在难过。“没事的,在想办法做什么吧,你能行的”。看到她疲惫的脸上的自信,我真的有点感动。“我还要干活,有去我家玩吧”。“好,再见”。匆匆的一面,却真的触动了我,她瘦弱身体却干着那么繁重的体力活。曾经娇媚的面容也真的加上了沧桑,黑黑的脸上不变的就是那甜美的笑容。
匆匆见过梅娘的事,已经淡忘了。这段好难过,工作没了,到处拖关系找工作.还是想找个正式的工作。本来吗,我原来的工作那么好,现在让我换个不理想的,我真不甘心。这闲的日子真的好没劲,一个人才感到没事做的无聊和惶恐。外面的天在下着雨,真是的,人的不好,老天也捣乱,总阴雨绵绵的。太无聊了,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本杂志看着。有人在按门铃,是谁啊,下雨怎么还会有人来。我把门开了,看到打着伞的梅娘,正朝着我笑呢。“是你,你怎么有来我这”?“恩,我今天没事,来看看你”,“快进来”,我高兴的拉着她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哪天那样高兴,哦,对了,是因为我已经在家闲了有好久了。因为怕人问起下岗的事,也不愿出去看,所以看到梅娘的到来感到兴奋。她放下伞,换了鞋,随我进了客厅。我和她坐下来。我才定眼看看梅娘,今天的她一条裤线很直的黑色长裤,一见雪白的外衣,领边漏出一件淡粉色的衬衣,看上去真的好清透,给人好干净,好整洁的感觉。头发梳理的也是板板的,一看就知道她对自己的整洁度要求极高的人。“你怎么有来啊”?我又一次问到。“下雨,我也没什么活干,闲了,就来看看你”。“谢谢你来看我”。“凝兰,你别上火,事情总会好起来的”。“恩,没事的,你这几年在家都做什么啊”?我反问到她,“我”她停顿下,可还是接着说到“我这几年,什么都做,能赚钱的活,我都去干”.“那你家的小铁,不赚钱吗?他舍得让你做那么重的活吗”?“他,咳,不说他了,说你还在找工作吗”?“是的,我一直在找,可现在的事不好办,下岗的人太多了”。“也是,你别急,慢慢想办法吧”。“那你都做什么活啊,为什么要做那么重的活”?我又开始问她.她笑了,“我是农村出来的,那活对我来说,不重的,在说也习惯了啊。还是很好的,赚钱也很多,说不好听的话,其实比你上班赚的多”.“真的吗”?我好奇的问,“真的,我这段已经赚了好几百了”。“我听完真的呆了,那时候,我上班的工资一月才四五百元,还总开不出来。梅娘的话,让我惊讶。坐了会,梅娘起身要走了,对我说:“别在家闷着,有去我家找我转转”。“好的”梅娘走后,其实我真的好感动,她是个那么有爱心的人。
无意间在街上走着,又看到了梅娘和几个一起干活的女人。都穿着工作服,满身的灰尘,却有说有笑的。“凝兰,你在逛街吗”?“我没事,出来走走”。“哦,我今天活忙完的早,去我家坐会吧”。我想了想,也真的没去处。“好吧,不打扰你吧”?“看你说的,那么外,走吧”。我随着梅娘来到她家。房子装修的很简单,可一进屋,真的能感觉到女主人的整洁。房间里一尘不染,柜子上遮盖的绣花帘都是平平的,一个折都没有。普通的水磨石块,擦的透亮,窗户上的玻璃也是那么的明亮。“你好干净啊,那么累,家里还收拾那么整洁”。“那里,我没事的时候就收拾的”。“你们在做什么活”?“我们现在在工厂里缝麻袋。”“哦,累吗”。“不累,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天好过”。“我也和你们去干活啊”。“你能去吗”?“怎么没问我能干吗,要问我能去吗”?她笑了说:“你能干我知道,可不知道你能去吗”?“为什么这样说”?“我是怕你放不下,和我们去干活多没面子”。“哈哈,干活有什么没面子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看我能干就行了”。“那当然可以,你来,明天就和我一起去。话虽然说了,可我又后悔了,我怎么去干啊。说真的,我真的不好意思去,可话还说出去了。我告辞的时候,梅娘还高兴的说:“我明天去找你哦”,我没好意思说什么,走了。那一夜,没法睡了,我怎么去啊。怎么走出去干那么脏的活啊。后悔一时冲动的话,可又不好不去,不去才让人看不起,大小姐的架子就放不下吗。真的让人看到象我这样的人就不能去干活吗。思想在激烈的斗争着,还是决定去,不能让人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找到了工作服,口罩,手套,可看着这些道具,我开始笑了,笑的自己肚子都痛了。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昨夜的折腾,早上起不来了,懒懒的睡着。门铃又响,我一下惊醒了。天啊,一定是梅娘,她还真认真,来找我了。我打开门,她站在门外说:“我想你今天一定是不能去了,是吧”?她的眼神里也在说,知道你就不能去。我说:“谁说我不去,去。”她看着我呆了下,“那还不快点”。我穿好我的道具,还没来得急笑,就和梅娘走了。边走着,她递给了我包子。“知道你连饭都吃不上,给你带的”。“你给我买的啊,谢谢”。“不是啊,我早上起来自己做的,看看好吃不。”。我惊讶的看着她。“你要起多早啊”她笑了,“我习惯了”。一整天的工作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也没有想的那么累,却相反,我在欢快,和谐的气愤过去了这一天,大家都是互相帮助着,说笑着,感觉真的很有意思。让我一时忘记了下岗的烦恼。
从此,我和梅娘还有那些辛苦劳动的女子们成了好,和她们一起工作着。她们开始佩服我了,说想都想不到我能和她们一样,能和她们一起干活。可我知道,当时的一时好奇,一时的冲动,才有了这样的结果。可我不后悔,我知道比我不容易的人有好多,可她们一样的在开心的着,我应该知足的。也是那段的工作,真的锻炼了我,让我知道我可以。自己可以做很多事。工作的事没有办成,我不在上火了,开始张罗我的第一个服装店了,我想我可以,因为比这苦的活我不也干了吗。终于在我和家人的努力下,服装店开张了。哪天,梅娘和姐妹们都来了,她们我,我们也尽情的畅饮的一杯,真的好高兴的一天。
服装店开了,我的开始忙碌了。和梅娘她们只是偶尔的见面,或她们来店里来看我。每次和她们交谈都让我感慨。他们在城里的工厂,商店,饭店,干着她们能干的一切活。还在梅娘的带领下去农村,插水稻,锄地,割黄豆,真的太辛苦了。梅娘更瘦了,黑了,看上去背都有点弯了。我开始劝她不要太累了,她笑着说:“我要赚钱养家,供孩子上学”。“你家他不赚钱吗”。她默默的看着我好久不语。“怎么了,说啊”。“他不干活,就知道耍钱,还喝酒,我说他,就打我。”我惊讶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太过分了。我说,“我去找他谈谈”。“不行,你千万不要去,他要知道我和你说会打死我的”。她哭了,我看着她,也无奈。“那你要自己注意点,有什么为难的事来找我”。“恩,我知道了,我有事会和你说的,不和你说我还和谁说啊,我在这连个亲人都没有”。从那以后,我总惦念着梅娘,有就去看看她,她总在笑着和我说“我很好,你放心”。
一天下午,梅娘来到店里。“怎么想我了啊,来看我,今天怎么有了”?我高兴的拉着她的手。“来,我这有套衣服一定很合适你,我拉着她看衣服。她却不怎么开心,我知道她有心事了。我拉她进了办公室的小屋,和她说起话来。“怎么了”?你帮我在别的城市找个工作吧,我不想在家呆着了”。“是不又吵架了,他打你了是吧”。她哭了,脸上以前那灿烂的笑容没有了,哭的很。“他把我的钱都抢走了,去赌钱,我和他抢,他就打我”。她哭的很厉害,我安慰着她,可怎么办,我也没好办法。过了会,她静了下来。“日子还得过啊,孩子还小”。“不行就告他”我气愤的说。“告他,处理他,不还是我着罪吗。终究是我丈夫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钱拿走就拿走吧,你别为我担心了,也没办法”。她起身要走,我把刚才让她看的衣服拿给她。“我不买”,“买什么,我送你的,我一直想,一定合适你”。“我不要,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和我还客气,不收我才不高兴呢”。在我的一在坚持下,她接受了我送的衣服。
大约是梅娘来看我后的第三天的早上。我刚到店里,有个一起干活的姐妹来了。进来就哭了,“梅娘死了”。我惊呆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你乱说,不可能,前两天我还见到她了呢”。“真的,昨天晚上的事,她喝药自杀了”。真的是晴天霹雳,我感觉天都在转了,一什么都不知道了。清醒后,我拉着那个姐妹就往医院跑。在太平间里我见到了梅娘,她头发梳的还那样的平整,穿着我送的那套衣服,真的很好看。我就知道她穿这套衣服会好看,因为她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我走到她跟前,“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不说好的了吗,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就这样做”。我痛哭着,谴责自己哪天为什么不答应她给她找工作,让她离开这个伤害她的地方,我真的恨自己了。可我怎么喊她,她也不能在和我说话了。在一次看了她一眼,才看到她头上的伤,我知道她死前是怎样的了。
葬礼结束了,我拉着梅娘的女儿。“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去找阿姨吧”。孩子哭了。“妈妈都和你说什么了”?“那天妈妈干活回来很晚了,我在等她回来,我饿了。妈妈回来了,看我饿了就做饭。爸爸回来了说妈妈饭没做好,妈妈说爸爸在家怎么不给我做饭,爸爸就开始骂妈妈。妈妈说了几句,爸爸有开始打妈妈。妈妈的头流血了,我哭了,爸爸才放手。拿了妈妈的钱走了。后来妈妈就给我做饭,让我吃,还和我一起洗的。她还化装了,穿新衣服,问我好看吗。还把她的金项链,戒子还有纸单给我,让我拿好,还要我好好上学。后来,我醒了,看到妈妈睡着了。爸爸早上回来,就把妈妈送这了”。
梅娘就这样走了,象一颗尘埃消失在风中。那么无足轻重,没有了她,还是飞快的跑着,她的老公和孩子还在着。可能没有人在提起她,没有人还能记起她。转眼间几年过去了,可她在我心里却怎么也忘不了,她的笑容,她的干净,她的韧劲,她对人的关怀,怎么也让人忘不了。她是那么的美丽善良。真应该有一个属于她的美好。今天提笔写下她的故事,就想让世人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美丽悲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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