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难过得要死,想陪楚而去。
于是一把刀子架在我的胳膊上,冰冷得令我发抖。而那个握着刀子的人,是我自己。
我想一刀下去,我也许真的会遇见你。
可惜我没有勇气,不敢持刀自尽。
因为在冰冷的刀子划过我白皙的皮肤时,我感到了生命的脆弱,以及那血液的刺目。
我真胆小,在刀子深入胳膊的一刻我恐惧的松开手,刀子随着掉了下去。
而我,亦是控制不住的摔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眼前似乎出现了楚朦胧的轮廓,可我依旧知道那就是楚。我拼命的向楚跑去,可却发现我的脚像生跟似的,不听使唤,动都不动一下。
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似乎在说:“远,你要活下去,代我活下去。”
然后,楚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
而我,直能眼睁睁的看着楚远去,什么做不了。
我想叫楚,可是忽然感觉喉咙处好像什么都发不出来。唯有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自心里传来,自喉咙传来。
接着,耳边听见父亲与医生的对话。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父亲的声音似乎老了几十岁般,沙哑得令人吃惊,其中不乏有着疲惫与担忧。
“她的声带被刀子捅破了,恐怕以后都不能……”疲惫的青年医生看着衣襟还染着血的父亲,不忍心告诉他我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而心中则泛酸:现在的孩子动不动就自杀,可怜的是天下父母。
“那,那她会醒过来吗?”父亲似乎更加担忧了,一惯的沉着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为女儿担心的父亲罢了。
“她……她也许几天之后就醒了。”中年医生留下这么一句话不确定的话,匆匆的走出病房,似乎是不忍心看父亲的样子,低着头,眼睛里含着泪。
青年医生走后,父亲做在我的病床上,起了老茧的手轻轻的将我遮住额头的发丝撩开,将头埋在盖着我的被子上。
我感觉到那被子湿润了,也感觉到了那种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
可是我就是睁不开眼睛,我就是什么也动不了,只是默默了流了一行泪。
突然才知道,原来在我在难过想自杀,想去陪楚时,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我的父亲。
几十年如一日呵护自己的那个人竟在那么重要的时候被遗忘了。
我真是不孝呢,竟然让父亲受那么多苦而从来都不知道。
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死呢?
况且,楚不是说了吗?
他说:远,你要活下去,代我活下去。
我必须要睁开眼睛,承担起一个做女儿的责任!
就这样,我的任性使我得到了惩罚,我整整用了三年才睁开眼睛。
一万多个日日夜夜里,我一次又一次的看见楚推开自己后被车撞的样子。并发现楚在那时嘴唇是挪动的,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嘴型和他在说要我活下去的时候一样。
父亲在我睁开眼后兴奋得晕了过去,几年的疲惫似乎在那天全部爆发出来,使得父亲长眠地下。
那一天,我恨不得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一醒来便使父亲离去。
父亲去后的第一夜,风冷得异常,冷得令我瑟瑟发抖,心似乎空得比楚离开时更厉害了。
至少楚离开时我还能感觉到痛,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儿感觉了。
那一夜,我无眠。
父亲是二月初走的,而楚也是二月,他们似乎都是在告诉我:他们很爱我,就像我爱他们一样。
逝去的人走了,可留下的我,虽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再也不敢有之前的寻死念头。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活。
后来,我常常素手执笔,轻描淡写的描绘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故事里的情节,时常有些与我经历和我的一样,但我给它的,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我想,我会以文字的方式,记录曾经的一切,尽管那是悲伤的,可若是不能忘记,那便铭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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