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就在附近,但不知其详细址,亦无电话可通,便是“咫尺天涯”的距离;人皆说“不可去面见她,不妥的”。我便信了。
霞是大学时班上最年幼的,比我等同龄者小数岁,便难于我等同学沟通,似乎便是“代沟”般;更因她出生于书香门第,家教严而善学,学博广深精,故学而早成。于我等年长几岁者中甚是孤独不群,惟与其同桌有话可谈,我们当时只觉其专业精湛,往往对她视为“高山仰止”属。
其时,霞言语柔声慢语,面容清秀,齐发过耳垂,衣着整洁朴素大方,行则步履轻轻,个头不高,往往款款而至,飘然而去。遇之对视时,可见其双目清丽,眉眼间透出一股温顺含蓄惹人爱恋之气。
然,因霞年少于我等,则皆少与她交谈来往,且是大学驻地人,不住校;我印象中,有一阶段时,霞常坐教室中她的座位上,或读或写画;亦有一次晚间,其父母双亲亲临教室,彼时,教室中了了数人在,我,霞的同桌一女生和霞安坐于其桌旁,好像没了其他同学,也不知那些无心于专业深钻之师兄弟是姐妹,我更忘记了我当时在干什么了,好像不是在读学专业,见一对中年夫妇入教室内,又闻一声霞的“父母来了”,便赶紧应一声“老师好”,再不会说什么了,我的口痴木讷呆头呆脑人称“呆傻”是几乎公认的,到现在也忘了霞的双亲父母当时说了些什么、怎么出去离开那间教室的,当时只认为“人家同学的父母能来看看孩子晚上在校晚自修,真关心,真幸福”。
霞当时的专业修为确是不凡,得所有导师的赞扬和特地培养,真有深造的希望。
霞每于教室独坐自修时,我每每开教室门时若门的开关声过大,霞则要轻喊一声“啊哟”,似被惊吓了下,我则于心虽不忍,却也从未至其身边安慰下,认为“她是本市人,自然有根底,都市女生也太娇气吧”。
霞一如既往地专心于专业书海和同位的窃窃私密中及导师们的有意栽培中。一次的体育课上学跳交谊舞,巧合,也是必然,因个头高矮的关系,我和霞就分成一对学舞者,当我的那只阔大温温的不小之手握着她的一只柔柔纤手,感觉凉凉的,那是我第一次握着女孩子的一只手。霞说不上漂亮美丽,但她那文静贤淑的个性总是让人生怜惜之心,因为面对面学舞,我只能微微低头(当时我的个头也不算高,大概仅比霞高一头的高度吧)俯视她的双目,霞睫毛弯弯上翘,双目不算最美丽,但双睛幽幽淡定,没有丝毫笑意,霞则微微仰头看着我的双眼,只四目相对,不可能言语,因为是体育课上,人人皆捉对学舞呢。不知道霞当时有何感受,我只能从霞那是当刻的纯净的目光和她凉凉的手觉得霞的老实和文静等等她美好和让人呵护之意。
与霞同城的一位高个男生与霞在毕业季颇愿意接触霞,我猜想大概是为进修深造故。
最令我汗然的是我给霞的毕业留言纪念和霞给我的毕业留言。我的留言简短而意赅,极言其真善美慧和她的广阔前途及朝霞的化身,而霞给我的留言则是长篇,言语恳切感人,其字迹清秀隽丽,让我珍藏久久。
毕业时,大家各忙于奔前程,也不知就怎么没见霞是如何离校的。
后来的一切是听同学说的。
霞去深造进修,却性情大变,把同学的留下的纪念照片和留言全都撕碎或付之一炬,深造期间把进修用的课本好象也扔出教室窗外过类似的举动;工作后,单位领导还嫌弃声音细柔没力量调离岗位,霞的境况似乎越来越不妙。
我只是听说而已。
几次动过念头去看看霞,然而,自身的俗务杂务公事家事缠身加之路途漫漫且我很多时候无处可寻就没有成行。
再后来的消息更是不妙,霞无需再上班,就在自己家里或社区内活动,且搬了家,同学没人能找到她,我听来消息的同学也只能听别人说点消息了,关于霞的消息越来越少,越来越不令人乐观。
霞是朝霞的霞,她永远属于早晨和朝阳,我常常这样对自己说。
其实,霞就住在附件的大都市里,但仍是“咫尺天涯”于我,因为世事变迁、拆迁、新居所,楼市繁繁,然而,我想无论如何我还是愿意面见这位昔日温良文雅静淑的“朝霞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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