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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捕风

编辑: 路逍遥 关键词: 伤感文章 来源: 记忆方法网

  凌晨三点钟,火车在镇江站停靠下来。窗外荒凉的白色灯光刺痛了我的眼。我睁不开,却能感到四处凄清的凄凉。这时我突然看到你的身影,带着那种熟悉的气味。你轻轻地俯下身来,吻我的头发,吻我干枯的嘴唇,还有我流满泪的脸颊。我轻抬起手,忠平,忠平,手在黑私下凝成了孤独的姿态。

  我和忠平是在一家知名的BBS论坛上认识的。那时我在网络上写许多美丽的文字,我总认为自己是一个孤独的人,平庸寂清,孤单荒凉。夜晚降临,黑暗从五湖四海挤压过来,我就从床上爬起来。一杯泡得浓黑的咖啡,红双喜的特醇香烟,还有空缺的电脑文档。然后我就会听到自己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直至眼前的那一面空白被黑字一点点的填满。

  那天忠平给我发来E-mail。他用简练的文字问我。阳,这些文字是否是你写的?我很,读的时候,我感觉到心里的疼痛。

  忠平成了我的网友。他和我同城。他请求我每写一篇文字都E-mail给他,但是我常常忘却。在BBS论坛上,我的每篇文字忠平都留言。他从不叫我的名字,总是自作主意的叫我丫头。他说丫头亲热又好记。他甚至说要破字号为忠阳。我说你让我想到“虔诚的阳光”这个词。他说他想说的是忠于敏阳。

  我和忠平相识在春暖花开的春天,然后在秋天的时候,他给我发来一封信。丫头,我想我们应当见面了。我回复说,忠平对不起,我不这样的事情,见面好像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我是个淡薄的人。忠平说我们必定要见面,因为他说他已经爱上了我。

  商定见面的那天中午,天空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我站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看到了一段正在逝世亡。对面街角的一对恋人在分别。女孩只是哭泣,而男孩始终沉默着。那是一出哑剧,但我却清楚地看懂了剧情。

  整整一个白天,我没有心理做任何事件。我躲在家里不停地听音乐。爱尔兰的钢琴,巴哈的大提琴,还有风琴,竖琴,吉他,竹笛。我掉以轻心地听着,音乐很美,也很荒漠。突然间,我觉得十分的严寒,像有清凉的水滴,一点一点坠落在我的心里。

  我想起十七岁的时候,那个樱花树下等我的男孩,他穿白的衬衣,清洁的短发。他吻我,他说他要永远的跟我在一起,由于他爱我。然而高中毕业,他却绝不犹豫地分开了我,头也不回。那是我的初恋,从那时开端,我不再信任。

  于是我给忠平打电话。忠平,我们仍是不要见面了。忠平在电话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丫头,岂非你要一辈子躲着我不见面吗?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忠平接着说,我会尊重你,客气的见,公然的聚,同等的聊。我仿佛没有理由再谢绝他了,我仰头看了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然后我说,既然你说尊敬我,那假如六点半的时候,天还在下雨,我们就改天再约见面的时间吧。

  实在我并不盼望雨停下来。作为一个女孩,在这个生疏的城市,与别人的来往,我始终保持着间隔,因为我的本性里有软弱而孤寂的成分,并不任何深切热忱的关联,感到自己的心老得很快。不相信,更不相信别人。

  六点零三分,外面的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形下竟然停了。我只好满柜子找衣服,总不能衣着睡衣去见他吧。最后我拿出那再普通不外的白裙,没化任何妆彩,将头发高高束起。既然见面,就让他看到最的我吧。不过走到镜子前,我必需否认,既然这样,我依然很美丽。

  六点三非常,忠平准时开车来我家楼下接我。他穿一件玄色的风衣,人有些清癯,看上去锐气的样子。这个男人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有高大的身体和黑亮的眼睛。

  丫头,你比我设想中还要俏丽。忠平向我伸出手,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天晚上,我们去南北汇潮吃晚饭,回来的时候他又开车送我。这次见面,忠平跟我说了良多,有他的家庭,还说起他读大学和童年的趣事,忠平说他最大的欲望是有一天能到安静的小镇隐居。我感到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装着的是一半事实一半空想。

  这次见面后,忠平又约了我几回,但是我都委婉的拒绝了。我无比明白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可能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他,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斯的遥远。

  不让见面,忠平老是经常在电话里找我聊天。有时他发短信给我,写E-mail给我。或长或短的句子,在他出差的路上,在他孤寂的时候,甚至在他忙工作的间歇。

  见面后一个月的某天夜晚,清晨时候,忠平忽然打电话给我。他叫了一声丫头,然后我就听到了他呜咽的声音。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心坎深处暗藏的懦弱和无助,可我不知道怎么抚慰他,于是我缄默的拿着发话器,一言不发。忠平在电话那端哭了大概五分钟,然后我听到他说,丫头,这个世界并不合乎我的幻想。这时电话就断了。

  我微微地放下电话,看着黑暗的房间,我突然预见到,这个男人他将要离开我了。

  果然在第二天,一位自称忠平母亲的中年女子找到了我。她说倪敏阳小姐,你应该认识尹忠平吧。见我不谈话,忠平母亲持续说到,忠平去年已和XX团体董事长的千金定了婚,昨晚忠平对我和他的父亲说他要解除婚约,他说他爱上了你……倪小姐,你知道我们生意场上的人,最主要的是信誉二字,我们家毫不容许忠平背离这次婚姻,所以请倪小姐可能懂得,也请你离开我们家忠平。

  我有些惊奇,我看着眼前这位得体、优雅、漂亮的女人。然后我对她说,我和忠平只是意识的一般友人,我们之间并不,请释怀,我当前不会再和他有任何交往。

  是的,我和忠平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我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之类的话,我们就象两棵比邻而立的树,在一阵风过,彼此的枝柯彼此交织了一下,然后就促的分开。但是为什么,这时在我的心中,像是有一条裂痕,开始疼痛出血。

  后来,我坚持着一贯的冷淡和苏醒。忠平打电话来我不再接听,他发来短信、E-mail我也不再回。有一天忠平在我回家的路上拦不住了我,他叫我丫头,我看着他更加消瘦的脸,心里很痛苦悲伤。然而我还是听到自己绝情的说,忠平,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扯谎道,你这样被我男朋友看见,不好。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子里写一篇题为《离别,告别》的文字。写的时候,我有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我知道,忠平终要消失了,不是消失在人海之中,而是消逝在我的心里,消失在面前这一大堆熟习却毫无意思的方块字之间。

  再后来,公司要派两位职员到南京的分公司工作。我终于能够离开这个城市,于是提交了申请……

  茫茫的人海中,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某个时光、某个地点相遇,而后再离开,消散在茫茫人海,各自回到本人本来的世界,兴许从此再不会相遇,这是很平凡的事。有些货色,当咱们在阅历的时候并不晓得它是否美妙,甚至也无奈预感它的终局。在今天这个漫长的旅途中,我在镇江站被惊醒后,居然禁不住想起忠平,想起我们惟一的一次会晤,想起他叫我丫头时的口吻,想起他发给我的每一封信,想起他在我文字后面的每一条留言。然后,然后我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上帝说,爱如捕风。我们又怎能捕获到离散的风呢?车要进站时,是天刚亮的早晨,这时人们动乱起来开始收拾检讨各自的行李,我坐在车窗前,轰隆隆的铁轨与火车的摩擦声在我的耳畔回响,我对着玻璃上的那张干净的脸浅浅的微笑。再见忠平。你好南京。我想,这将会是一个高兴的凌晨,我会缓缓上这个大气而雀跃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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