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千载循环的老树，与人无争、无忧。

　　不外，我偶然会过份。为了濒临你，会将树根人不知鬼不觉伸到你家的床底，不知不觉掀翻你屋子的基层；当然，偶然也会做件好事，只不过是先斩后奏，把气根从你家的客厅地板中心静静钻出，长出嫩芽，一夜之间长成大树，冲破你的房顶。让你早上起来大惊失色、措手不迭去对我砍草除根。

　　我快活地摇着身子，树叶落在你和你妻头上，名正言顺为你和你妻带上绿帽子。我要在你们面前显耀我一夜之间的杰作。

　　在这个灸热的夏天，我冒着烈火当空，为你护荫，撑起一把大绿伞。你惊喜地在树下品着你手上的茶，轻闲自由。

　　当你们睡觉的时候，你妻总埋怨我树大招风；总感觉树里有对眼睛在虎视眈眈盯着她。慢慢地你感到你妻说对了，开端过得不自在，睡得不安定。

　　终于有一天，你妻忍气吞声恼怒拿起斧头向我的身子砍来。我金石为开地站在你们眼前听凭捣毁。你妻每砍一刀，我的身子就裂开一个伤口，流出一股热血。而你也因你妻的每下的一刀，心也会随着狠狠揪痛了一下。

　　你捂着心，大声喝止她：“别砍了！这是我前生欠的债。你砍它，就先砍了你的夫吧！”

　　你的妻哭着掉下斧头，跑出门。

　　你微微倚在我身上，黯然叹气：“这一辈子我是人，你是树。下一辈子你又是什么，我又是什么？真是天意弄人呀！”

　　这是我的前世，我的前世是棵老树。

　　……

　　今世，我是人。而你……

　　唉，前世我是你身边为你护荫的树，今世你却做了我窗外的石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孽债呢？我满猜忌念。

　　这一晚我辗转难眠，直至清晨两点多还似半梦半醒的，朦胧中我突然看到一个熟习的身影在我面前呈现……

　　我尽力张大眼睛去瞧，本来是―你,诗句。匆匆看得到明白了，原来是你跟你的妻正在我脚下的桌子前吃饭，此境似曾相识。

　　不知为什么，我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身子，我察觉我的手不能摸到本人的身子，身子也动不了，手只能动摇。我大惊失色，我的手居然是长满绿油油的叶子的树枝。

　　我苦楚地呻吟起来：“不可能，我不是棵树，我要做人。”

　　我愤怒地摇着身子，树根岿然不动，叶子掉进你妻的饭碗中。你妻讨厌地把树叶拨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躏踏，抬开端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继承抬头吃饭。你看了你妻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也吃着自己碗中的饭……

　　有一天，我听到你妻让你陪她去她外家亲戚吃喜酒……

　　我恹恹闷地睡着……

　　朦胧入耳到大门给翻开，也听到鸟儿在我耳边不停地叫……我不认为然地拂拂树枝，没什么在意，持续睡……

　　睡梦中，我感到有点热，越来越热，全身热哄哄得好受极了。似乎有点错误劲，我张开眼，眼前一片火海。我竟是站在火海中央，房子全是烈烈洪火包抄着。我恐慌地鼎力摇出发子，想大声叫救命。可我什么也不能做到。我看到鸟儿着急地在房子四周狂飞，洪火盖过了鸟儿悲凉的啼声。我疼痛呻吟着……?鸟儿方才在我耳边是想叫醒我。

　　我知道是谁会对我如斯毒辣……算了，假如成果是这样，大家都能够得到摆脱，未尝不是件好事，她得到泄愤，我还了她的债，一报回一报，没什么可怨的。

　　我痛着快乐着，费尽全力告知鸟儿最后一句话：“我终于得到解放了。还清前生的债，下一辈子可以不必再做树。下一辈子我应轮回做回人吧。鸟儿谢谢你始终以来对我的照料，你的恩，我唯来生再报……”

　　在火光中模糊看到他不知何时回来了，明显看到他泪流满面……

　　我笑了，?我晓得他的泪必定会滴冷我还有余温的灰。

　　我终于被火燃烬，成一堆灰……

　　我在梦中哭醒过来……

　　为什么我欠他的恩，又欠她的债？我再也不要做这样的梦，不要做了！真的，不要继续做这样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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