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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库工地回来,我就留在家里一心温习作业。自以为有这样一段“与工农大众相联合”的劳动表示,政治条件能够及格了。工地指挥部也顺便给我写了一封《介绍信》,证实我在那里劳动表现不错。这是一封我付出四个月的汗水才换来的《先容信》,我满认为是个很有份量的政治筹码,多少乎寄托着全体的盼望。
1959年,政治岂但已经深刻到生涯的各个角落,而且热潮叠起,又一场“插红旗、拔白旗”,“反右倾,鼓干劲”的活动,使一些人遭了殃,也让那些敢于说大话、谎话、废话的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学校里政治更显得是主课,政治条件未入流,学生高考成就再好,也甭想被录取。可是我又一次过于无邪地估量了本人的“政治前提”,当然这毫不是我的错。
七月份我如愿第三次加入高考,我认为比去年更有掌握,答题更成熟,成绩确定还要好。我又满怀愿望等候着。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天叔叔告知我,派出所里的人正在调查我与国外通讯搞集邮的事,而且说得分外重大。我一下子惊呆了。
说到集邮,当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就有兴致,不外那时纯洁是为了好奇、好玩,没有目的。就象小孩子玩具箱里保留的各种图片、矿石、小贝壳一样,只生机在数目上种类上超过别的小友人,但凡“不一样”的,即使薄底缺齿,已是成品的邮票,一律兼收并存,一点不加抉择,也一点不懂观赏。后来叔叔考上大学后,把他的邮集送给我,我才开端真正的集邮。到了上中学时,结交了一位老集邮家,在他的指引下,邮识一直丰盛,学会如何从天安门普票上的云彩去辨别不同版式,知道“原版”和“重版”的差别。同时通过不断跟同窗交换,跟本地邮友通信联系,包含报刊杂志上登载的一些本国邮友。我的邮票因而“突飞猛进”,有了可观的数量。
因为集邮占去我青少年时期不少时间,颇受家里人的反对,担心影响我的学习。我还不见经传进行反驳:恩格斯在1863年4月21日给马克斯的信中还写到,“因此当初把信停止并随信寄点邮票给杜西卡(马克斯的女儿),附寄邮票有良多是双份的,复品可以用来和别人交换。意大利和瑞士的邮票以及德国的某些邮票我都可以送给较多的数量。”可见革命导师还帮人集邮呢!巴甫洛夫也说过:“一个脑力劳动者应该培育一种喜好收集的习惯,籍以转换他的留神力,从而使他的神经体系得到休息。”
“落取”后太无聊,一段时光我更是如醉如痴一门心理放在收集邮票中,以此消磨时间,消除懊恼。最盛时几乎天天都有邮件,有时一天可达七、八封。然而除了彼此交流邮票,并没有任何越轨行动。早些时候我也发明邮件经常被拆开重封,特殊是从国外寄来的,更有这种痕迹。有人也问过我为何有这么多函件,由于在这个小县城里,象这样的事并未几。别人爱好好奇,我并不介意,自以为集邮是合法的娱乐,国度有集邮公司,出版《集邮》杂志,我不做守法的事,怕什么?想不到,麻烦的事果然来了,我不清楚公安局为何要考察?叔叔据说是因为我寄报纸给香港邮友。
我记起来,那是1958年9月,也是我最热情集邮的时候。我从杂志上的“集邮者信箱”中找到一位香港邮友的地址,按他的请求寄了些火花跟他交换邮票。来信中对方自称是一位分开家乡多年的华侨,想看看祖国的报纸,希望我寄一些给他,他可以用邮票报答。这事原来我并不愿意,我没有订报纸,也没有过剩的钱去买报纸,寄报纸。但想到一位阔别家乡的华侨,盼望看到祖国的报纸,懂得家乡的变更,心境是可以懂得的。再说报纸自身就是宣扬用的,要给人看的,做点好事是应当的,政府对华侨又是那么关怀爱惜。但寄整张报纸不便利,我特别从别人的旧报纸中,筛选有关华侨投资祖国建设和侨乡新面孔等内容,剪了三小张夹在信封里寄去。过了未几,我也从《集邮》杂志上看到一则新闻,说是在香港的公民党特务,借交换邮票征集海内的报纸,请集邮者进步小心。想到自己碰到的事,虽不明确对方要报纸干什么,出于谨严,我又写信给“集邮”杂志讯问有关情形,同时断绝了跟对方的接洽,这就是全部的经由。当然,假如对方真是间谍,我又如何洗得清?
兴许自从“整团”以来,我的心就十分懦弱,“开革”的暗影时时随同着我,总怕人家晓得我是犯过过错的,担忧别人另眼对待,精力上总是背着繁重的累赘。经叔叔这么一说,我未免有些恐慌。有的说是“做贼心虚”,可是我不做贼也一样心虚,甚至有点胆怯,仿佛随时有被捕的可能。到街上去感到背地有人在跟踪盯哨,励志歌曲,在家里又惧怕有不请自来降临,带一只腕表也担心别人疑惑它是照象机,街政府曾组织干部参观故乡机场,我也不敢去,怕引来不用要的猜忌。也许真的是惊险小说看多了,终日惴惴不安,深信不疑,简直要失去理智。
事实上,即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甚至是无中生有的事,只有是有人怀疑和不信赖,都可能引起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对一个挨过“整”的青年,更是如斯。也许生活中怀疑和误解时会产生,比方有一次我到影院看片子,举手看看手表,放下来不警惕遇到旁边一位同道的衣袋,他即时警戒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藐视地朝我一笑,好像要说:“你想偷货色!”可是搞到政治上也发生怀疑跟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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