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要喜欢春天,我不要爱好这时节的五彩缤纷、万朵云艳。节令之流,时间之流,之流,你们藏纳包裹的孤魂野兽,魔血咒语,犯了溅、做了孽,暴殄天物,殆尽这花开的,吞噬尽那艰涩岁月换来的仅仅温馨。
好好读,好好考,我始终背负的使命。为着这使命,全家人都上了"阵线",打了"前锋",废寝忘食地奔赴在风雨交加挥汗如雨的挣扎线上。全民皆兵兴许是浩瀚的,这全家皆战又何尝不"壮观".只是这样的战斗,让一些"酸碱的心灵"蒙上层层风霜,苦乐的日子煎熬徘徊。
然而,向着盼望的时候,所有辛酸都是甜美的,近义词,所有艰难都是快慰的;操纵幻想的时候,再多的苦累都难能可贵,再多的跋涉都倾心憧憬。埋头苦干,信心奋战,忘了汗水,忘了疲乏,忘了忧怨和沉重,只朝着前进的路上遥远的天幕仰望,看那些闪闪耀烁乏眨着温温暖愿望的星星。
就这样,一个人的生机--全家人的希望,像群星闪闪欲聚万丈光辉。
二
夏日的风匆匆干瘪,激烈和猖獗不知隐匿到哪里去了,莫明的温顺,出人意料的煦和。我不知道上天有眼还是无眼,咱们默默拼杀的战场,是幸运还是劫难,不能设想,也无法想象。只是一股一股的微风怆得我心好紧,紧得呼吸一喘一喘咯噔得生命好无力。
无奈捉摸了,冷淡无息的命运又要暴跳如雷何种魔力,经常夜不成寐,在辗转反侧中模摸糊糊觉得山洪烈流要骤然间降临,于是想看星星,看星星的时候,那些黑沉沉的云层重重叠叠,追风逐电,居高施威。
人家好梦依枕,金榜欲落款;人家十年磨一剑,剑指皇冠耀天下;人家乘风欲破浪,帆接五彩虹;而我,腐化在凄凛的荒岸镶进停泊的风帆不够,还要柳岸接柳岸,歧路看岔路。不公正的背地是更大的悲剧。--我不为潦倒悲呛,只为在我落寞心沉的时候还要强作刚强目送一个悲苦的性命从彼岸到止境痛心疾首。我哭了,哭尽泪水,哭弯一个男子汉的背梁,哭尽一个宿命的悲怨。我也无言,也无法拿起男子汉的豪放气势申辩,命运的部署就是这样,有些人注定一辈子的贫寒,一辈子的难命,一辈子辛辛劳苦最后连幸福是什么都不晓得就无声无息走远。那么,像我这样还在命运的暗礁优势雨交接流浪不定的人是荣幸仍是可怜呢?
残暴等于事实--母亲在我高考前四个月出车祸病卧近乎是动物人,外公在我高考前三个月不到得病逝世。怎么想都想不清楚,一家人的灾害为什么会从天而降相继而至,岂非一平贫如洗不辞辛苦千辛万苦后竟是撕心裂肺的冷淡和哀怨?运气同根生啊!同根生出一把无情盘剥的利剑!灾害同根生啊!同根生出一家人的蹒跚趔趄残喘!
三
凄悲凉惨三个月,我已饱尝人生的无奈和命运的恐慌。那些无懈可击的哀伤环绕着我,浸透到生涯的点点滴滴,蜷伏或是跌转我在心灵,剥夺我安静,翻搅我心绪,那么繁重,那么冰凉。夜里梦里,我痴呆,无眠,一杯一杯细品生活的苦水。
苦味是疗病的吗?饱尝了那些不可名状的味道,我竟忘了久长以来的胃的痛苦悲伤和心的疼痛,英勇地走进了全家人梦寐以求的考常千磨万击艰苦万苦的最后,仍旧感到"腹背受敌,危机四伏".只是有一惊心的一刻,我觉我已输不起了,为这一战,什么代价都付出了。我必需得给艰涩岁月一个交代,给还在苦楚中煎熬的母亲一个交代,给累了倦了还不得不顽强的父亲一个交代,给默默在天上凝视着我的外公一个交代。
纸牵着笔,笔连着心,心系着希望,满腔积蓄畅快淋漓在笔尖挥洒。只管最后没有实现最初焦渴的欲望,我满意了,我不败给生活,败给命运,在重重叠叠困窘中,我克服了它们,超出了本人。
现在,时隔一年,又是六月花开的季节,回想打湿眼圈,那些刻骨铭心的岁月,蜜意真切的画面,又好像历历在目,恍如昨天。但我已不难过了,不在妄叹命运了,我谨以那些日子陪同我砥砺我的一首歌:《阳光总在风雨后》,用它掩埋从前,开辟将来--
人活路上甜哭和喜忧
愿与你分担所有
未免曾经跌倒跟等待
要大胆的仰头
谁愿常躲在避风的港口
阳光总在风雨后
乌云上有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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