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事件

作者：薛亮显

又再煮饭炒菜，又再一次忆苦思甜。

二十年前的一个夜幕山镇，寒风虎啸，地面如同水洗一般皮肤发白，瑞与蓉坐在床上看黑白21英寸电视，紧紧依靠在一起。瑞攀住蓉肩膀，蓉在被窝里握住瑞的手。也许由于风吹，电视画面闪闪糊糊，房上沙沙响！

咚！咚咚！敲门声。“别理别答应，可能是三缺一！”蓉说。咚咚！咚咚！瑞想始终不断不是三缺一吧，还是该回应。手又氧了，门一响三缺一心又飞了。新修的房子还欠债，老是赌不过日子了，蓉一顿数落。

看电视，看电视！咚咚咚！咚咚咚！“答应一声，门敲得这么响、这么久”？瑞侧脸对蓉说。“狗改不了吃屎，赌徒本性。这么冷的天，你舍得把我一人丢在家？”“回过话行吗？”蓉缩进被窝，侧过身，弓着背。“爱理不理在你，有本事出门，我就叫你无本事进门。前脚一走，门就反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瑞听见敲的太急？“谁啊？”“姐夫，是我！”蓉鹞子翻身，蹬衣就跑，瑞慢慢腾腾下楼，见蓉在天井忙着烧火，询问“吃饭了没有？”“在绵阳开完会就4点了，开车就往家赶。这会儿才9点过你们就睡了，敲了半天门就不答应声，以为你们回娘家了。”

“贼冷！坐在床上看电视，听见敲门以为是招三缺一的。瑞还不错，年初修了房，就靠打牌找个零化钱。下午还赢了几十，要守下财。门在响，我都不让瑞答应。”“姐呀！修这么多房子干啥，为啥又重一层？不是说了吗，婷儿、娟儿读完书，舅舅会给他们找事。在这丘陵页岩土上生活，我可不忍心。”“姐要脸。房子越多面子越大，房子越高敬仰的人越多。”

姐，给我弄点吃。哦！瑞你到隔壁程家借几个鸡蛋，我去烧水。不一会，蛋端来了。“姐，咋不甜。”忘买白糖了，刮了刮糖缸，你就将就吃吧！

那就煮点粥，吃几个泡菜，有又大半年没回来怪想这一口。蓉边烧饭，边与弟东拉西扯……。粥煮好了，递到弟弟手上，再端来泡好的三个辣椒，一块泡姜。泡菜呢？姐你们的日子咋过成这样。

蓉说：“农村人祖祖辈都这样。房子修的高大谁都认为漂亮。可吃不一样，看不见无人晓得。”“可我晓得了，白糖没了，泡菜也没了，捞了几个泡菜坛的佐料。”

那我叫瑞再到隔壁家去要几个？几点了，别打搅人休息，这么冷的天麻烦煮点面条。蓉回答弟弟的同时，也没忘记指派瑞，到菜园摘点青菜，拔两根葱。

面条端来了，弟弟吃了两口。来点盐、豆油、醋有点淡。蓉说盐没了，豆油、醋好久没买。要不加点泡菜水？酸菜。弟一脸茫然，瑞一脸红。咋了？不说泡菜水吃面条饭，还泡菜水煮过稀饭。弟勉强吃了几口，夹了泡辣椒、姜。不是说姐夫打牌今年手气不错，经常赢几个小钱，都九十年代了家里日常生活用品不应短缺。你看来个人，缺东少西的，幸亏是我。“没啥！没啥！手里要留点本，才能血战到底，才有胜算的把握。”

蓉搓手望天，瑞搓手望火苗，有说尽的尴尬写在脸上。

二十年过去，洗了差不多万次脸，总洗不净经历的尴尬。但他是川北、山区农村人永不磨灭的记忆！

年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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