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跑到我的座位前,开玩笑似的说要用烟薰晕我,我说我乐意得很。其实,我还不知道他嘛,只不过是想躲在我那个角落里过把烟瘾罢了,他可能以为我也像大多数的女同事一样讨厌那烟味儿。我假装懒得搭理他,其实我已经开始慢慢地沉醉在烟的味道里了。
我喜欢烟的味道,那种浓浓的香味会把我的心带回到奶奶身旁。可以说,从小我就是在烟味儿里长大的。奶奶抽草烟,但我们家是不种草烟的。一个堂哥家种,他每年都会把他家烤好了的草烟送一大捆给奶奶。奶奶每次拿出几片来,把它们切得很细很细,装在一小袋子里,想抽时,取一点儿用废书废纸给包起来,卷成类似圆锥形那样,便可点燃抽了。
夏天的时候,奶奶总是起得很早,然后坐在院坝上抽会儿烟再去干活。看到丝丝缕缕地烟雾飘飘散散、袅绕多姿,我就会在奶奶周围跳跃不停,老想把那些云烟抓在手里,最后总是徒劳,两手空空。于是就安安静静地蹲在她旁边,一边梳头,一边闻那种弥漫在清晨新鲜空气里的烟味儿。
冬天的时候,爸爸总是会准备很多木炭来取暖,邻居们都爱围在我们家的火堆旁拉家常、讲故事。奶奶吐出的那一阵阵的烟雾,和着那浓浓的烟味儿,总把我们那群小伙伴们带到很遥远的故事里去。土匪啊、嫦娥啊、日本鬼子啊、湘妃娘娘啊……奶奶的故事永远讲不完,如梦如烟,丰富着我的童年。
在外面这几年,很少闻到烟味儿了,身边很多朋友都是不抽烟的,包括钱大哥。偶尔闻到烟味就会让我想起奶奶,想起在她膝下成长的日子,想起在那个小山村里度过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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