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入的第一个单位,有个共事成了。同事当过兵,在内蒙古草原深处。军队为改良养了羊,当兵的轮流去放羊。早上,用解放大卡把羊跟“羊倌”送到多少百里外的牧场;薄暮,再用车把他们接回来。同事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天太大,不敢去望。”
但我一下子全懂了。天似穹庐,人是地平线上微小、微不足道的一个斑点。天与地在草原上开释本人,不给人破足之地。单独蒙受天、地的夹击,须要真正的。
后来我调走了,与那个单位同事渐远。但我想,我是无奈抹掉想像中的那片草原了。
还有一次,家里来了个远方侄女。坐汽车来,坐火车回去。上了火车,她高兴得满酡颜晕,东张西望。她说了一句话:
“这火车真有意思———人对着人坐!”
片刻缄默后爆出一片哄笑。我一边笑一边感慨:恐怕最优良的作家也想像不出这样活泼的细节、这样正确的语言,来证明乡下的孩子从不坐过分车。
这句话仿佛还证实:城里孩子的感不必定多于乡下的孩子。
今年春节是去海南过的。一家人在机场候机时,我性地提醒妻子去买保险,妻子不假考虑,说了一句话:
“买什么保险!咱们三个在一起就不要买保险。&rdquo,哲理故事;
我装着持续看书,不想让她发明我的心中激发了狂澜。是呀,一家人在一起,万一……也就了无挂念了,与这个世界无关了。买保险干什么呢?
那一刻,我感到我与妻、儿的成了一个整体,就像丛林中依偎环绕的三棵树,一棵树上的三根枝,一根枝上的三片叶。
结婚十几年,循序渐进,日子平庸而匆仓促。我认为我对妻子的懂得、对家庭的懂得已够透辟了。没想到,我错了。
是向来不擅言辞的妻子提示的。
她也只用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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