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父亲进城给我送面,进屋不久,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便酣然入睡了。中午想喊他吃饭,但看他熟睡的样子,不忍心打搅,心想由父亲睡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父亲醒了。他醒来不好意思地说到:“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总觉的累。昨天给人批了一天墙,今天就累的不行了!”
下午,父亲想回老家。我让他多住几天,他执意不肯。他说母亲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两只羊要放,三头猪要喂,几亩地要耕。说服不了父亲,我便送他去车站。
看着父亲迈着蹒跚的步伐,驮着弯曲的脊背,慢慢在人群中晃动,我的心想流泪。父亲苍老了很多,将近60岁的人,看上去像70多。是什么让父亲变化如此之大呢?是沧桑岁月的无情,是纷乱生活的无奈,还是对儿女无限的牵挂和付出,我想都有吧。
从我记事起,我都很尊敬我的父亲。一为父亲从不打骂我们,无论我们姊妹3个做错什么事,父亲总是一味的教育、劝说和讲道理。二为父亲思想解放,毫不世俗。由于家乡地处山区,经济不发达,人们的思想普遍落后。正因为如此,人们对知识的作用毫不看中,上学与否无关紧要,女孩更为明显,因此许多同龄的人小学未毕业或毕业之后,家人就不再支持其继续上学了。他们不上就不上吧,还爱管闲事,许多人来劝我的父亲:“让孩子上什么学呀,你看你们家穷的什么也没有,就知道供应他们上学,上就上吧,光让男孩上还不行,让两个女孩上什么学呀!”。父亲听后心里很难受,但却一言不发,因为他和母亲坚信,上学一定有出路,有知识总比没有强,让我们姊妹三个学有所成,走出山旮旯,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是他们一生的追求和期盼。用父亲的话说,只要我们三个肯上学,能考上大学,他和母亲就是砸锅卖铁、卖房子,也要供应,即使累死,也会含笑九泉的。
正是在这种对儿女无限期望的动力支撑下,父亲几十年来总是默默无闻、不分昼夜的拼命劳作着。有多少次,父亲4点多就下地干活;有多少次,下午3点多父亲还未吃中午饭;有多少次,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父亲还在地里未归;又有多少次,父亲吃罢晚饭十点多钟了,又背着一天的辛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赶着牛羊上山去放;又有多少次,父亲在夜间放牧时,由于疲劳过度而浑然入睡,让牛羊跑丢呢?
说起牛羊,我想到了驴,由驴让我想到了一件我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伤痛之事。那一次,我和父亲差点阴阳两隔。
那是1990年的一个冬天,我家的驴没草了,我牵着缰绳,父亲架着车去外婆家拉驴草。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当我们走到村边的打麦场边时,驴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惊了,向前狂跑起来。父亲驾着车大喊,拉紧缰绳!拉紧缰绳!但12岁的我,怎么可能是驴的对手呀,我被带翻在地,然后惊恐而无奈的地看着父亲被驴车无情地向前带去。我咬紧牙关爬起来,哭喊着向尘土飞扬的驴车追去。大约追了100多米,车翻了,驴跑了。我扑喊过去,但没看到父亲,我更加害怕了,哭喊着向回寻找,在场边麦秸垛旁,满身是血的父亲轻喊我的名字。父亲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说父亲得卧床治疗一个多月,但5天之后,父亲便强行要求回家。我知道,父亲怕花钱,我们家没钱,他不愿向别人借钱。但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明明是我眼睁睁地看见父亲被驴车向前带走,他怎么会倒在场边的麦秸垛旁。父亲勉强的笑着说:“是麦秸垛救了他,在紧急关头他强行把车把磨到了麦秸垛上,在车把撞击麦秸垛那一刹那,他仆倒在地,让车从他身上碾了过去,”听完父亲的话后,我觉的父亲很伟大,与其说是麦秸垛救了他,倒不如说是他用自己的智慧救了自己。若不然,父亲要是被驴车强行带100多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1 2 下一页 尾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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