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方丈指着远处的一座高山,问小和尚:“那山为什么能与天相连?”
“因为它高呗。”小和尚说。
方丈带小和尚来到海边,指着远处与天相连的海面问:“海在低处,没有山的高度,那为什么海也能与天相连、与天等高呢?”
小和尚支吾着,答不上来。“那是因为海的胸襟宽,它那宽阔的胸襟让它与天相连、与天等高。”方丈说,“胸襟,也能成就一种高度,一种抵达天空的高度。”
二
小和尚站在庙门前,看着庙前的一口池塘,问方丈,池塘为什么不能成为大海呢?方丈告诉他,过些日子他会知道的。
数日后,天下大雨,雨水不断地往池塘里流,很快,池塘里的水就满起来了,开始向外回流。
方丈把小和尚叫到庙前,指着那口满起来的池塘说:“看见了吗?一装点雨水就满起来,这就是池塘!”然后,方丈又指着远处的大海说:“看见大海了吗?就是装再多的雨水,大海也不会满起来,这就是大海!池塘不能成为大海,那是因为没有大海那宽大的胸怀啊!”
原来,胸怀的大小,决定着自己成就世界的大小。小和尚看看眼前满起来的池塘,又看看远处无边无际永远注不满的大海,开悟起来。
三
海边,小和尚问方丈:“江水日夜不停地流入大海,大海怎么不会满,怎么不会被淹没呢?”
“因为大海大呗。”方丈随口回答道。
“大海再大,也会有满的时候,也会有被淹没的时候呀。”方丈的回答显然说服不了小和尚。
方丈认真地思考起来,说:“因为大海接纳江水的同时,也在奉献着自己。在阳光的照射下,海水不断地蒸发,那水蒸汽化作云,化作雨水,泽被大地,造福人间。对海来说,一边是江水不断地注入,让海不断地获得;另一边是海水不断地蒸发,让海不断地付出,在获得与付出中,海达到了一种平衡,所以海才不会满,才不会被淹没。”
方丈停顿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对小和尚说:“如果一个人只向外索取,而不肯从己中付出,那么泛滥的贪欲就会淹没自己、吞噬自己。”
四
小和尚一有点成绩,就骄傲起来。
一次,方丈带小和尚去看海。看着潮起潮落的海,方丈问,海的力量最强大的时候,是潮涨时还是潮落时呢?小和尚说,当然是潮涨时,潮涨时,雷霆万钧,摧枯拉朽,有万夫不挡之勇。
潮涨时,为什么潮不一直涨上来,而要退回去呢?方丈问。
方丈见小和尚答不上来,继续说,潮涨到最高时,正是海的力量用尽时,也是海的力量最薄弱时,此时,海只有把潮退回来,去重新积聚力量;当海潮退到最低点时,正是海积聚力量最强大的时候。所以,潮涨,让人窥探到了海的弱小;潮落,让人看到了海的强大。
这次看海,让小和尚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越是目空一切,越是不可一世,其内心越是胆怯,越是弱小。
五
小和尚与方丈来到海边,看着层层叠叠冲击海岸的浪涛,问方丈:“海浪为什么都是冲向海岸,而不是冲向海的中央呢?”
“因为海禁锢了它。浪冲向岸,那是海对自由的追寻。”方丈说,“你听见这涛声了吗,那是海对自由的呼唤。”
小和尚想不到,这无边无际、强大无比的大海,也会呐喊出对自由的渴望。自由,是一切生命永恒的追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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