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婴儿刚出生就夭折了。一个老人寿终正寝了。一个中年人暴亡了。他们的灵魂在去天国的途中相遇,彼此诉说着各自的不幸。
婴儿对老人说:“上帝太不公平,你活了这么久,我却等于没活过。我失去了整整一辈子。”
老人回答:“你几乎不算得到了生命,所以也就谈不上失去。谁受生命的赐予最多,死时失去的也最多。长寿非福啊!”
中年人叫了起来:“有谁比我更惨?你们一个无所谓活不活,一个已经活够数,我却死在正当年。生命曾经赐予的和将要赐予的,我都失去了。”
他们正谈论着,不觉到了天国门前。这时,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众生啊,那已经逝去的和未曾到来的,都不属于你们,你们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三个灵魂齐声喊道:“主啊,难道我们中间没有一个是最不幸的吗?”
上帝答道:“最不幸的何止一个?你们都认为自己失去的最多。谁受这个念头的折磨,谁就是最不幸的人。”
读罢寓言,掩卷细思,对于教师的职业幸福感,上帝的回答不啻是一种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幸福在哪里?幸福其实只在一念之间。这“一念”,正是林清玄在《幸福的开关》一文中所讲的“我们的幸福与否,正是由自我的价值观来决定的。”价值定幸福,价值转幸福,幸福就在价值观这一念的开关之间。
有老师曾经沮丧地告诉我,为了转化一个后进班,整整一个学年,他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双休日,甚至连自己的婚期都推迟了一年多。可是,到头来还是涛声依旧、收效甚微。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幸福感可言?
对于这位好老师的沮丧,我同情地理解他,也理解地同情他。无论如何,当他的那“一念”完全专注于转化结果的时候,过程中曾经出现的各种感人细节和美好场景,都将注定要被那“一念”给无情的遮蔽和放逐。于是,工作就毫无幸福可言。更要命的是,当那“一念”完全期许于某种理想的班级状态时,甚微的“收效”经由他内心的价值判断后早已被弃若敝屣,殊不知这甚微的“收效”恰恰可能蕴含着职业的莫大幸福和尊严。面对一样的工作际遇,倘若谁不受这个念头的折磨,谁就有可能获得深深的职业幸福。
然而,正如世界是相对的一样,教师职业同样充满相对。有阳光就有阴影,有幸福就有痛苦。因此,这一念无论你怎么转,还是无法摆脱这种幸福的悖论。那么,我们能不能消解这一念、消解这一预设的价值观呢?由“一念”之判别转向“无念”之直观,这是生命的修炼,也是幸福感的进一步增值。
同样是上课,缺乏生命修炼的教师,为上课而上课,教师的心只是在等待,等待学生的回答,等待结果的到来,等待结果与“标准答案”的契合。教师是活在下一刻的,是活在等待之中的,过程本身所具有的种种意义和价值全部让位给了结果,老师在苦苦等待中,变得紧张、烦恼、焦躁、甚至痛苦,幸福被等待无情地排挤了。
当我们以直观面对上课的每一个当下,我们是在上课,但同时又是在享受上课。我们在课堂上彻底放松,全然进入课的每一个当下,和学生情情相融、心心相印,让生命中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去感受、去体认课的每一个当下,和学生一起欢笑、一起流泪、一起沉思、一起震撼。于是,我就是课、课就是我,我和学生一起全然进入一种人课合一的境界。这种境界,不正是深深的幸福所在吗?
以直观面对职业,职业也因此以幸福来回馈我们。彻底敞开,全然进入,活在当下,享受过程,率性而为,高峰体验。这无念的直观、直观的无念,正是我们体认职业幸福的最高智慧!
当初只道是寻常,原来你非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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