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台阶,自然是能上也能下的。但是庄子的台阶,却只能下行不能上行,这就有点怪了。
庄子站在台阶外面,冷眼看着这一番世间奇景。他不赶这个热闹,他也没力气在人窝里挤和撞。他的人生,是“游刃有余”,他要找人世的罅隙,哪里有罅隙他往哪里钻,他才不赶这个热闹。
那种只能往上爬的台阶,他不要。他自己制造了另一种台阶,这台阶,让他从从容容往下走。
于是,这世间就真有了看头。一窝蜂顺着台阶往上爬的一群人,哭爹喊娘,嘤嘤嗡嗡,宛若捅破了一个马蜂窝。然而,另一条台阶上,清清静静一个人,大布之衣,葛巾裹头,芒鞋竹杖,从从容容在那里走,往下走。台阶边上,一带清溪,缠着他的足迹,缠缠绵绵,情丝依依,叮叮当当往下流。
庄子一步步走下山来,提着哨棒,像当年景阳冈上打虎的武松。欲望的大虫已经被他打死,彻彻底底留在山上。他干干净净下山来,心空得就像黄昏寺庙的一口钟。
庄子下山了,那台阶还挂在山上。
那是庄子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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