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会遇见想要的未来

　　文/沐溪

　　“我们终会遇见想要的未来。”有很长一段时光，我固然并不知道这个“未来”是什么状况，无奈把它具象化，但只有梦想不摈弃我，我就不会先背弃它。

　　只是，在与梦想同行的途中，总会遇见这样一段时间，逼仄黑暗，孤单无依，你停下来想要靠一靠，歇一歇，释释怀中的疲乏。这一刻，你会无助，你会茫然，像个走迷宫的孩子，完整不晓得下一个出口在哪里，可你还要提着一口吻站起来、走下去。你清楚，如果这一刻放弃了，兴许就再也遇不到那个设想中的将来了。

　　2012年，大三暑假，我一个人住在北京的地下室里，窄小的房间仅仅容得下一张床。一个趔趄，就能栽倒在床上。刚入住的时候，各种不适应，却还是自我打趣，看，多好，进门就可以睡觉了。闷热的夏天，空气却是湿淋淋的，要滴出水来，洗过的衣服，无处晾晒，只能搁在阴凉的空气里。

　　为了可能挣到下一季度的生涯费，我在南锣鼓巷的一家冷饮店里打工。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有着五彩斑斓的愿景，即使日日都要站立十多少个小时，时常加班到零点，也不感到累，一味地沉迷在京城的新颖气儿里。有老外来买货色，我会踊跃地用不太纯熟的书面语跟他们打召唤，还喜滋滋地想，学了这么多年的哑巴英语，终于能够发声了。

　　这所有都令我惊喜。然而，这欣慰太过短暂，仅仅连续了一个礼拜。高强度的工作让我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日复一日地反复着机械而琐碎的动作，令人心生焦躁。正遇上北京的雨季，我就站在柜台后面，看着雨丝打过老槐树的叶子，扑簌簌地落一地，很文艺地想起古诗里的句子“落花人独破，微雨燕双飞”。会想起日间那些摇着蒲扇在胡同里行走的人，他们安闲的姿势中，不旅人的匆仓促和离奇，有的只是对这个城市的熟习跟释然。我看着他们，试图窥到那一丝丝的归属感。

　　可是，归属感是他们的。我有的，只是做不完的工作。我觉得浓浓的倦意，在日记本上写下归家的日期，一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就在那样的境况下，我碰到了L姐姐，她比我晚两周应聘到这家冷饮店，做的是兼职。她工作上手很快，而且动作敏捷麻利，只是全部人常常显出精气神不足的样子，偶然有个小空隙，都会闭上眼睛栖息。后来，我才知道，她天天要做三份工作，凌晨四点钟起来送报纸，上午在超市收银，下战书在冷饮店站岗，每一份工作都收入菲薄，但每一份工作都做得极其认真。

　　用她的话说，这是赖以生存的命根子，怎能不当真看待呢？

　　我问她，为啥要这么辛劳？

　　她微微地笑了，趁年青，多挣点钱，给孩子攒点上学的用度，当前干不动了，就回老家。提起孩子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满是柔情，那是一个母亲特有的情愫。

　　那一晚，恰逢大雨，L姐姐下早班，骑电动车回去，没有带雨具，我把雨伞借给她。她笑着推过，说拿着不便利，说罢起身从仓库里找了两个玄色的大塑料袋，包裹在身上，整个人像个黑色的大粽子，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冲着我笑。

　　我也笑了，却在她的背影没入雨中的那一刻，心底尘土飞腾。偌大的北京，承载了无数人的幻想，L姐姐是其中一个，他们在底层挣扎，在通往妄想的路上餐风露宿，却从未废弃过快活。

　　那天下晚班的时候，途经地铁口，我站在那个弹吉他的少年旁边，默默地听完了那首《把悲伤留给自己》，而后对着少年微笑，看着他扬起的脸。

　　他有他的音乐梦，我也有我的梦。这些年来，我始终做着文字梦，在别人眼里，好像是胡思乱想，甚至连亲人也不懂得，用苛责的话语给我施压，不要做白日梦了，又没有什么经历，能写出什么来？周遭也有人用或讥嘲或独特的目光看着我，嚯，看不出来，还是个小才女呢！

　　那种明明是夸赞的词汇，却不带激励的情感最能刺激人。

　　我一个人默默地泡在藏书楼里，躲在角落里看书，阳光打在书页上的风景最美，白纸黑字的气息最好闻，浏览使我感到快乐。我渐渐地感触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把那些混乱的思路记载下来。看着文字在本上跳动的节奏，那么轻巧灵动，似乎一霎时就能繁花开遍。后来，这些文字散落在网络的各个区域，它们有了读者，有了归途——我也在它们的归途里感到快乐。

　　蒙受的磨难那么多，禁受的失败那么惨烈，当它们一点点地铺展在眼前的时候，你会看到行程的颠沛、前程的渺茫。可仍是要一步一个足迹地走下去，哪怕你等不到破茧成蝶的那一天，由于你假如不去尽力做一个茧，就注定没有成为蝶的机遇。

　　曾经看到郭斯特的一个漫画，《别忘了，你也是会发光的》。我告诫自己，不会忘，即便这光很幽微。这些年来，喊过苦，叫过累，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为了心中那份对文字的期望，趔趔趄趄地走了这么久，还要尽力而为地走下去。

　　没有谁生来就是美中不足的，更没有谁生来就能掌控本人的人生使其顺遂无流离。咱们只能做人生的行客，缓缓地探索，给自己找到坐标，而后保持走下去。

　　援用林徽因的话就是，温顺要有，但不是让步，我们要在宁静中，镇定自若地刚强。

　　梦想在你心里，在你背上，在你脚下，但总有一天会和你融为一体，任你成为它的主宰，而你要做的，只是居心带着它。

　　说不定哪一天，你的道路中就会亮起灯光，照清你奔驰的脚步，而你也会遇见想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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