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得起自己有多灾

　　文/梦安

　　我初中有位同学唱歌很好听，似乎还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每当我清早借过别人的作业按在臂下，往自己的本子上奋笔疾书的时候，她就收齐作业站在我的身边，一边哼着歌，一边帮我望风。之所以我当初还记得她声音好听，并不是因为每次班里活动，她都会上台一站才干，而是因为就算在那样投入于赶功课的情形下，我依然乐意去听听他的声音，记得我后来所有抄作业的时间里，再也没享受过这么好的礼遇。

　　不过她对音乐的喜好，随着她对吉他爱好的开始而徐徐穷途末路，我还能想起起她第一次给我说起她买了把吉他时的样子，那是她无论被老师如何褒奖都不会露出的喜悦。只是好景不长，后来中考来了，所有课外活动的终结者来了，我偶然看到她早上红肿的眼睛，就会抬头看看她手指上缠着的细绷带，然后叹口气告诉她，先好好学习，等中考考好再去和爹妈奋斗也算有个资本。

　　后来初中毕业，她中考考得很好，我俩高中当然不会再念统一所学校，不过我也不失踪多久，由于我高中的同桌画画很赞。我和他上课无聊，我就在一边全情投入的给五湖四海小讲，他就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给老师画像，最后我讲完了，他也画完了，我俩一前一后被老师赶出教室后，罚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又开始一起交换这次意外“中奖”后的感触。

　　不外他对画画的喜好，跟着文理分科开始而匆匆到处碰壁，我和他当时都留在了本班，咱们班当时是八个理科班之一。他仍是在画画，只管刚放下笔，他就要去算一些跟颜料心心相印的数字。那时候火影已经风行了一段时光，他刚开端是画一些同人，失掉了广泛的口碑后，他开始本人画一些小的短篇，取得更普遍的口碑后，高考来了，所有课外运动和业余爱好的终结者来了。

　　高三那年，每当我看着他为了一道物理抓耳挠腮的样子，就会回忆起他快要被数学逼疯时的状况，然后叹口吻，拍拍他的肩膀告知他，先好好学习，考个好分数，选个好大学，还能够持续画画。他每次听我这么说，就招招手，然后把它放在座位洞里的画稿拿出来几张看看，说他爸让他选个偏工科的专业，说是那样毕业以后会比拟好找工作，我就记得他看着他的画稿，而后揉了揉眼睛，又用他一贯奔放的口气，问候了一遍物理化的所有巨人。

　　后来我高中毕业了，我们都高中毕业了，我大学再也没碰到这么会画画的同学，更没有机会再被老师提溜到办公室门口罚站。不过说来是万幸，要是室友里再有这样一位合得来的哥们，恐怕我大学四年的学业就会完整旷废。

　　不过我大学有位学习很好的室友，他天天都早出晚归，也不能说他就喜欢学术上单调的内容，只是比拟于其他人，他确切更乐意在自己的专业上花更多工夫。那几年，有情侣手牵手从他眼前走过的时候，他正不修边幅地咬着面包往自习室赶去，有同学勾肩搭背出去洒脱的时候，他正一脸苦闷地坐在教室里算着数字，有同学推推他的肩膀刚叫他别这么当真，他已经心不在焉地把刚写完的作业塞到了对方手里。

　　直到大四保研以后他才松散了一点，有一次我俩聚在一起，我问他怎么就这么爱好自己的专业，他摇摇头说不是，他说自己没有其余喜欢的事件，把过多时间花在玩上他又会自责自己延误了不少时间，我听后点了拍板，告诉他保研以后就轻松多了，他摇摇头说不是，他说对于专业上的学习，大多数时间会是一个无聊又辛劳的进程。

　　我后来慢慢淡忘了这位学霸，直到有天我家亲戚的孩子到了要念大学的年事，一脸高兴地向我探听大学的生活和寻求时，已经工作的我突然就想起了他，我想起他快毕业时有一次喝多，我俩一起坐在电脑前看电影时，全剧终后他用一口字正腔圆的英语默念着黑屏上转动的制造组名单，念了一段又沉默，缄默一阵又念起，我还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意犹未尽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拍片子多好，小时候他很想当个导演。

　　当时他脸上的苦笑，我一直都无奈忘却，不是因为我对他的印象多深，而是当时他的那副苦笑，在我今后的生涯，无数次的在别人脸上一闪而过。

　　我刚上班时有次同事一起吃饭，饮酒的时间里，有位共事一直以先辈的身份，教诲着我们这些晚辈，他说着自卑学以来他见过多少世面，他拐弯抹脚地一直强调这自己的多才多艺，后来他停下了，他忽然指着我，向周围其别人说道，他说你们看像小张这样就不好，一天糊里糊涂的，也不晓得找些喜欢的事做，去健健身或旅行也好，真是挥霍青春。我当时苦笑了一下，抓起一杯和他碰了一下，我说我不比他，我还要花大把的时间来还房贷。

　　我过年有次回家，恰好赶上高中同窗集会，饭局上我一眼就认出了高中几年每天陪我罚站的他，他身体挺立了很多，西装革领一脸喜气洋洋，吃饭的期间始终礼貌地答复着四周人的问题，能看出来，他大学选了个好专业，毕业找到了好工作，这多少年过得都很不错。

　　饭局过后唱歌，我俩有了机会独自聊聊，我问起他后来还有没有画画，他说闲下来会画，只是一没有太多时间，而也没有特殊好的平台给他机遇，我夸他大学学得不错，他摇摇头后抓起一杯和我碰了一下，说盼望自己的孩子当前能比他画得更好。

　　过年我还加入过良多场聚首，见了高中的小搭档们，见了初中的小伙伴们，见了小学的小伙伴们，但我再也没见到过初中时那位唱歌十分好听的数学课代表。

　　我这几年闲着没事，时常想象她高中毕业，哼着歌领到了重点大学的录取告诉书，想象她大学几年他哼着歌在各种社团活动里大放异彩，想象她毕业以后哼着歌递着简历，想象她又哼着歌获得了一份很好的工作。我想象她哼着歌工作的样子，我想象她的丈夫也喜欢听她哼歌，我想象她每天哼着歌哄着自己的孩子睡觉，我想象她今后的生活就和她哼着的歌曲一样美好。

　　我想象她有一天也参加许多场相似的聚会，她去唱歌的时候坐在包厢的一角，我想象她周围的人，有些大声地嘈杂着，有些小声地呐喊着，有些大声地欢笑着，有些小声地呜咽着，我想象她就一个人悄悄的坐在那里，一边哼着歌，一边等候着。我想象麦克风最后终于轮到了她的手里，她请了清嗓子，她开始唱了，她的周围有灯光闪耀，她的歌声像是流淌的时光，我设想她唱完后闪闪的彩灯，我想象那就像每一段散漫后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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