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件事后,知青点门前失去了往日的欢乐。村童们的歌唱,老人们的说古论今,青壮年们的打情骂俏,仿佛一夜间从生活中逝去。乡民们开始对我们疏远……
批斗会场景 资料图
本文摘自:大洋网,作者:穆学仁,原题为:《残月》
往事如烟……
40年,竟一眨眼般走过来了。40年了,耳边却依稀回响着“玻璃窗子合页子门,里面住着吃屎人(知识人)”那即兴而就的乡音儿歌,眼前就会既模糊又清晰地呈现出乡童们赤着脚、跳跃着,欢快地拍着小手重复吟唱,引逗得众人哄笑的情景。与乡亲门朝夕相处三年的插队生活,在记忆中是那么顽强地扎下着根,抹不掉挥不去。思绪在广阔天地驰骋,追寻那难忘的青春岁月。尽管流淌着的时日已将那山、那水、那方人的桩桩件件、件件桩桩往事很难串成一条整线,可是却不知为什么,每每打开记忆的闸门,那宣泄而来的过去,就总会一次次定格在夜宿肖家坟的那次使人心灵震颤的经历中……
那是插队两年后的一个炎热夏季,麦收刚开始。一天晚饭后,老队长派我与知青姜培琪去肖家坟地看夜守庄稼。肖家坟是肖姓人家的祖坟地,百余座坟墓在田地附近排列有序,为此,那里的田地便以“肖家坟”而命名。割去麦子的土地很潮湿,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蚁虫很多,无奈,我俩只好把“根据地”设在了肖家坟的边缘。这里是一个制高点,便于观察四周的动静,而且,坟地里的青草茂密得如绿地毯般柔软。被子一铺,我俩席地而坐,身边就是黑漆漆的一座座坟包,真还挺渗人的呢。
天空黝黑,星斗满目。黑暗中,我俩半依半卧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始搓麦粒,紧接着又大嚼搓下的麦粒。此刻,灌满菜糊糊的肚肠急需“粮食”补充。良久,我咽着“粮食”说:“睡坟地怕不怕?”小姜嘴里也塞满着“粮食”,含糊不清地咕哝着说:“怕啥,叫鬼拉去才好,那边口粮多,馍馍随便吃,说不准还有油饼吃哩。”我的肩头发凉,底气不足地说:“鬼会是啥样的,该不会从坟里跳出来抓咱俩吧?”说这话时,我左右看了看,似乎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说鬼就有鬼。话音刚落,坟地的另一侧便忽然在簌簌的作响。我毛骨悚然,与小姜不约而同地蜷成一团。响声在持续,我俩也慢慢舒展身体壮着胆循声搜寻。夜色下,只见一个黑影在麦捆间晃动。“妈的,原来是贼。”小姜把另一把锹把塞到我的手里说,“前后夹击,抓个驴日的。”
我俩悄悄摸过去,猛地大喝一声便扑倒了偷麦子的贼。贼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那骇人的惊叫在黑暗中十分刺耳。显然,贼也被我俩的突袭吓出了魂魄。但只片刻,贼便醒过神来,“知青哥,饶过俺吧。人快饿死了,没办法才走这条路啊。”贼怎么知道我俩是知青?听着这尖细的声音,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从声音判断,压在我俩身下的竟然是个女的。我俩忙站起身来。
饿,就可以偷集体的粮食?就可以背离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就可以攻击红色政权?别想用这一套来蒙混经过文化大革命战斗洗礼的红卫兵小将。话是这么说,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贼胆子可真不小,没有足够的胆量,怎敢夜晚独闯肖家坟?
女贼哭着一个劲地哀求。此刻, 我却被一种不可名状的快感所笼罩,一切的不公、不平和压抑,都能够对脚下的“她”发泄。我扭曲的心理再次寻找着平衡。“你是谁,哪个生产队的?”我吼着去扯她的头巾。她双手紧紧勒住头巾,露出的两只眼睛,十分骇人。几次,我也没能将头巾扯下来。
“走,到公社去。”我俩推搡着。一路上,女贼紧握着头巾,哭泣着一声不出。可是,就在快到公社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女贼忽然转过身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的面前,双手抱着我的腿,哭着说:“知青哥,饶过俺吧,俺还是个闺女家呀,去了公社,以后可叫俺咋见人、咋个活啊!知青哥,俺求求你了,俺给你磕头了。”女贼把头磕得砰砰响凄楚地哭叫着,“知青哥,你就是俺的亲哥哥,你叫俺咋俺就咋,就饶过俺吧,知青哥,俺的亲哥哥!”
面对此情此景,我俩开始一楞,但旋即便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少来这一套,斗争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我们红卫兵小将打的就是你这样的落水狗。”我一脚踢开她的手,厉声喝令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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