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播时水里还有冰渣,风一吹腿上全裂成一道道血口子。她怕腿冻坏,每天背着65℃的高粱酒,下水前先灌一通,“浑身火辣辣地再跳下去就不觉得冷了。”最累时到收工都挪不开腿了,女孩子甚至私下说,谁帮我干,我就嫁给他。
本文摘自:《浙江老年报》2015年7月27日6版,作者:曹漫,原题为:《黄亚男:在北大荒收获一辈子的财富》
工宣队说:支边和参军一样光荣,便毅然报名,幻想这一光荣可以换取批斗中的父亲不再游街,可以换取家中唯一男孩留在父母身边。有种木兰从军的感觉,不知这一走是分别还是永别。
本报记者 曹漫
约的采访时间是下午2时半。2时10分,黄亚男就笑吟吟地来了,碎花连衣裙,戴着眼镜,端庄优雅。
黄亚男在家里排行老二,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妹妹,哥哥就是知名作家黄亚洲。“哥哥那时身体不好,我自告奋勇报名北上支边。”黄亚男在她的回忆文集里《好想回去看看你》里也提到:“工宣队说,支边和参军一样光荣,便毅然报名,幻想这一光荣可以换取批斗中的父亲不再游街,可以换取家中唯一男孩留在父母身边。有种木兰从军的感觉,不知这一走是分别还是永别。”
“秋收会战”刀疤今犹在
1969年4月14日,闸弄口火车站的那一声汽笛声,带走了1000多名杭州知青,其中也包括17岁的黄亚男。三天三夜后,火车把她带到了黑龙江省汤原县香兰农场四分场二连。
从此,夏天泥里水里蚊虫咬,冬天冰天雪地“大烟泡”(大风暴)。印象最深的就是“秋收大会战”。“早上3点半,晚上看不见,地头两顿饭”,早上天蒙蒙亮起床出工,中午地头吃饭,经常坐在麦垛上咬着馒头就睡着了,晚上天黑才收工。每天都浑身酸痛,骨头像散架了一样。
雪地里割大豆,土冻得像石块,镰刀下去会弹回来。手套一会儿就磨烂了,手指头上缠满胶带。待到收工时胶带也全磨掉了,10个指头血淋淋。第二天再缠胶带继续干。一次干活过猛,她竟不小心割断了左手腕上的动脉,顿时血流如注,最后也只是去医务室包扎缝合了一下。 她笑着说这些,我却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指骨上、小腿上那些明显的刀疤印。
乐观地跟天地万物“斗”
东北的冬天有7个月长,零下二三十摄氏度是常态。当地的妇女都不出门,可女知青却得“像个男人一样奋斗”。每个月的那几天也得在水里泡着,背农药箱,拉除草机。春播时水里还有冰渣,风一吹腿上全裂成一道道血口子。她怕腿冻坏,每天背着65℃的高粱酒,下水前先灌一通,“浑身火辣辣地再跳下去就不觉得冷了。”最累时到收工都挪不开腿了,女孩子甚至私下说,谁帮我干,我就嫁给他。
在香兰农场的六年时间里,她从未请过一天病假。“舍不得睡个懒觉”的习惯保持到现在。跟天地斗,跟困难斗,还跟各种陋习斗,跟小流氓斗,在野外孤身一人跟狼对视,这些故事里有太多无法言说的艰辛,然而她始终微笑着。
一首诗让她进了大学
凭着拼命三郎的干劲,不到5年时间,她已由普通队员升到连队指导员,和连长一起“管”上百号人。1975年,领导找到她,说她和连长只有一人可参加高考。黄亚男说了想上大学的愿望,没料到竟梦想成真。35年后她才知道名额是连长“让”给她的,连长说“应该让她去,一个女同志在农村比我们更难”,她心存感激。
“如何对待上山下乡?一个实际问题带着大问号,撞入脑海,触及灵魂。是心虚的逃避?是骄傲的回答?实践是最有说服力的检查……”考试中她写了这样一首诗,随后的面试考核更让她终身难忘。来自全国各地几十位招生负责人轮番提问,场面不亚于现在的记者招待会。”她坚持选择了牡丹江师范学院并被录取。
毕业后,她留校任教,很快把一个高考政治全部不合格的班级,扭转为全部合格。1981年,她获准回杭,在浙江省第四建筑公司工作(现浙江建工集团)。回忆起那12年,她的诗里依旧乐观“现在我健康的肠胃,经常向当年的五谷杂粮致意”,她说从北大荒收获了坚韧,豁达,自信和善良,那是一辈子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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