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水浒,看着让人绚丽夺目。时而风光旖旎,时而激情澎湃,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剑拔弩张。时而如和风徐徐,时而如暴雨倾盆,令人眼花缭乱。说道风光旖旎处,单看史太公对王进母子,可以说极尽地主之谊;看看激情澎湃,呼啦啦闹江州的时候,众好汉纷纷拿着兵器,前来相救宋江;说道柔情似水,且看林娘子对林冲百般恩爱;说道剑拔弩张,看看野猪林林冲的遭遇,鲁智深出手来救。的确,水浒传确实是大才子之书,让人感佩。
不过水浒里确实有十分血腥的场景,那倒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酒馆里、饭店里,这些宾至如归的所在,俨然成了屠宰场。且看水浒里对十字坡的描述:张青便引武松到人肉作坊里看时,见壁上绷着几张人皮,梁上吊着五七条人腿。见那两个公人,一颠一倒,挺着在剥人凳上。读者看到此处是,的确有点毛骨悚然。
还有这一段在写揭阳岭的时候,书上是这样描写的:正是饥渴之中,酒肉到口,如何不吃。三人各吃了一碗下去。只见两个公人瞪了双眼,口角边流下涎水来。你揪我扯,望后便倒。宋江跳起来道:“你两个怎地吃得三碗便恁醉了?”向前来扶他,不觉自家也头晕眼花,扑地倒了。光着眼,都面面厮觑,麻木了动惮不得。酒店里那人道:“惭愧!好几日没买卖。今日天送这三头行货来与我。”先把宋江倒拖了入去山岩边人肉作房里,放在剥人凳上。又来把这两个公人也拖了入去。那人再来,却把包裹行李,都提在后屋内。解开看时,都是金银。那人自道:“我开了许多年酒店,不曾遇着这等一个囚徒。量这等一个罪人,怎地有许多财物?却不是从天降下,赐与我的。”那人看罢包裹,却再包了,且去门前望几个火家归来开剥。这一段看过之后,也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仅在饭馆、酒肆里,就是维持治安的公安人员,打死人也如家常便饭,比如武松的怒杀西门庆,鲁达拳打镇关西,花荣等人为了拉拢秦明入伙,便让人假冒秦明的,杀向附近的村落,书上是这样写的:秦明上了马,拿着狼牙棒,趁天色大明,离了清风山,取路飞奔青州来。到得十里路头,恰好已牌前后。远远地望见烟尘乱起,并无一个人来往。秦明见了,心中自有八分疑忌。到得城看时,原来旧有数百人家,却都被火烧做白地一片。瓦砾场上,横七竖八,杀死的男子妇人,不记其数。为了一个人,宋江花荣置当时无辜的百姓于不顾,真称不上什么替天行道、除暴安良,顶多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那么作者为何披露那么多的杀人放火的场面,江湖以为:其一,写出了貌似清平世界之下的乱世,正所谓粉饰太平的结果必然是天下大乱,你看看当时常走江湖的人都知道什么样的社会,但是梁中书手下的老都管之流并不知道,他的心里只有责备杨志。其二,写出了所谓江湖好汉的正义性,正是因为当时地痞横行、流氓成风,人们才对绿林强盗们的行为表示理解,有些人甚至认为他们也是情非得已。其三,当时皇帝只喜欢饮酒赋诗,或者花天酒地、留恋妓院,或者附庸风雅,不务正事,整个国家乱套了,他并不知道,而且听任手下臣子相互勾结、胡作非为。
其四,做高官的比如高俅、童贯之流,或不知廉耻,不学无术,或如蔡京之流学问虽高,人品差劲,在此情况下的社会自然一塌糊涂,因此能够听人别人杀人而不顾。其五,朝廷官员相互庇护,哪里把百姓的冷暖放在心上,只是担心那顶乌纱帽,以致上行下效,祸国殃民。总之,水浒里的的确确写了很多血腥的场面,以致古人说: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但是只要我们辩证的去看待这部书,总能发现这冷森森的文笔后面,其实还有一股默默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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