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薄的田地契,诉说着时代的沧桑之变。
从海南民间收集到地契、田契、园契,可以看出琼岛社会当时的意识形态、政治格局、经济状况、日常生活的种种演化,被人们称为“历史的佐证”。尤为难得的是,这些“土生土长”的契约记录的是海南所经历的人情世态,因此,每一张契,几乎都是一段历史时光投下的影子,令人感到弥足珍贵。仅存不多的契书中所描述的历史,又多与社会动荡、自然灾害、军事战乱等紧密相关,凸显出的是琼人家园的血泪变迁。
海南汉族地区田地契的保存,曾经历过几度浩劫。1953年的土地改革,海南民间存有的契约、借据等,大多被集中起来在广场上焚烧,现存下来的各类文字其实已是凤毛麟角,在对海南田地契的梳理中,我们从仅存不多的契书里,仍可窥见历史的一角,而这些在契书中所描述的历史,又多与社会动荡、自然灾害、军事战乱等紧密相关,凸显出琼人家园的血与泪的变迁。
天灾下的艰辛生活
4年前的清明时节,原三亚市文化局局长蔡明康在三亚罗马村岳父的卧室瓦片下,发现了一张民国31年(1942年)的田契,这是老人二女儿阿喜和堂叔父周昌豪之间,买卖五公塘田的文字。田契里的见证人是昌嗣、昌有二人,都是断田人的亲房弟兄。
田契的原文是这样写的:“立断田契人周昌豪,有祖遗下五公塘水田一丘二工(1.2工约为1亩),因今年牛瘟,村中无牛力租耕,特此田断给侄女阿喜,所议田双方合理,田价豪(指周昌豪)即日领足,从断日起豪田为喜己业,口言无凭,立断契交喜为据。断田人:周昌豪;同见:昌嗣、昌有。”
断田契字里所说的,“今年牛瘟,村中无牛力租耕”,深刻反映出了当时发生在崖县的历史事件。
民国31年,是崖县瘟牛病最为严重的一年,瘟牛病在全县内发生,时间长,死牛多,普遍出现了田丢荒、园长草的荒凉景象。
据《三亚古今纪事》记载,民国31年:“是年,眉山地区发生牛疫,初自风岭、长山,后到梅东、梅西,发病约10天就死亡。疫情持续三四个月,共死亡耕、菜牛2000余头。”
“田主人周昌豪居住的崖县罗马村,同梅山地界相连,水火相通,仅相距5公里的距离,牛瘟病传染到了罗马村,牛瘟死后缺少牛力耕作,经推断十分可能,而此田契诉说的原因,正与史料记载并相吻合。”蔡明康说。
耕牛,在当时农业生产条件下亦非寻常的重要。
因缺牛而无奈弃耕,也勾起了蔡明康对1948年崖县罗马村牛瘟惨状的回忆,以及农耕文化下人们对牛的重视。
那时候,蔡明康已13岁了,他亲眼看见堂兄弟明汶有一只体肥腿粗的耕水牛,不吃草几天了,明汶没办法,就跑去庙里跪香许愿,祈求牛的健康。可是牛还是照样死去了。那时,兄嫂福伦表面上没有哀叹,但心中十分悲痛,明汶不同,他嚎啕大哭,后来,用一架牛车再请来五六个人,把死去的那头大耕牛装上车,拉到沙土坡挖坑深埋了,好多天,明汶的家里都不见炊烟,家人也都少出门。
旧中国对耕畜的预防和治疗技术都十分落后,牛遇到瘟疫必死。所以当年牛瘟死了不少牛,随后出现了人力代替牛耕,许多农家就因为牛死了或者找不到牛力租耕,田园由此荒芜,最后干脆卖掉了田地,换取银元。
另一张体现“天灾”对土地买卖影响的田契,是在崖县四区民间寻获的。田契原文写到:“立卖断田契人韦学坚、韦麟等,为因粮色负累,有祖遗下小?处田一丘三工,坐米二升,于前清光绪丁丑被水沙冲埋,荒废不能耕种,以致粮色负累,愿将卖断与人,即有黎伏里九甲王寿彭、王寿山承买,议定断价铜钱八千文整,即日亲手领讫,其田交与彭山开凿成田管耕,永为己业。”
契字上“前清光绪丁丑(即1877年)被水冲沙埋,田地荒废不能耕种。”道明了自然灾害对土地流转的巨大影响。
在旧中国,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水冲沙埋,田园便撂荒,无力耕种,这是极为普遍的现象。而根据史料记载,光绪三年(即1877年),确实有“飓风袭击,大水。州境山岭多崩。淹死数十人”的历史事件。
在这样的条件下,这块田荒了近半个世纪(1877年至1926年),可是田荒粮却不能荒,旧政权统治下的县府依然对这块地起征收粮,田主实在没有办法,才在民国15年卖给了别人去拓荒。
本文来自:逍遥右脑记忆 /lishi/1037770.html
相关阅读:刘秀兄弟刘?结局是什么 刘秀的祖先是谁
朱元璋为什么又叫朱重八?
刘正彦是谁?刘正彦生平介绍
朱高炽诚孝张皇后简介 朱高炽元配张皇后生平介绍
盘点:当今世界上十大最昂贵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