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离我们的宿舍很近,我一边走,一边对大生说:“书包里的鞋先不要急着拿出来,万一有事说得清楚,老陈很可能怀疑我们偷了菜园里的东西”。
本文摘自:枫网,作者:佚名,原题:《知青回忆插队往事 被冤枉差点成了偷菜贼》
我在内蒙兵团生活工作了五年,那期间,有一件总让我在五味杂陈般诸的记忆中时时泛起再不断涌冒出来的事,隐约记得像是发生在74年。那一年,大生的一位朋友从宁坡帮他买了一双皮鞋,他们商定都到团部去交接。大生爱美,大家都知道,他虽然算不上是美男子,但也是连队少之又少的靓男孩了。那天我也恰好要去团部办事,便相约一起去了团部,同行的还有另外几位同连战友。返回连队的路上,大家照旧嘻嘻哈哈,肆无忌惮地说闹着。大生自然更是洋洋得意的,斜挎装有新鞋的绿书包,同样也用他的语言说着他的笑话。那当口,谁有闲心思去预测不久后可能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巫师,神婆,预言大师都不会。都说:无巧不成书,不愉快的事就在意想不到中发生了。那天,连对扬水站附近不知何处跑水,近在咫尺、直通连队的路都被大水所淹没,四周一片汪洋,以至于根本看不见路。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绕道乌加河畔,穿过菜地进入连队。就在我们刚刚穿过菜地,踏进连队的营地之际,那位点燃即将发生不愉快事件导火索的人,我们那位陈协迅、陈大哥恰好去菜地干活,已经到了菜地的进口处。真是阴差阳错!不是冤家不碰头!这里,大生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不妨牵强为“阳”,陈协迅年迈之人,权且附会为“阴”,阴、阳两人就在菜地进出口处不期而遇了。这也预示着,阴阳碰撞,火花遂生了。
心中无鬼,自然坦然,我们一路的笑闹也自然延续着。有鬼之人却似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双警惕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大生鼓囊囊的绿书包。那一刻,我猜想那眼神里满装的一定都是红红绿绿瓜和菜!双方就这样彼此擦肩而过,我却看到了那双眼睛,一双有事的不寻常的眼睛,心情也就瞬间变得沉重了起来。菜地离我们的宿舍很近,我一边走,一边对大生说:“书包里的鞋先不要急着拿出来,万一有事说得清楚,老陈很可能怀疑我们偷了菜园里的东西”。大生并没有看到那双警惕地眼睛,疑惑地问我:“为什么”?“等着连长传唤你,没见咱们刚出菜园时,老陈盯着你书包的那双眼睛?”我回答说。
果不其然,没多久,连部通讯员张小水一边急走着,一边大声喊:“大生!连长叫你马上到连部”。小水声到人到,依然带着常挂在脸上的微笑,眨巴着眼睛,透着一副机灵劲儿。大生明显带着抵触的情绪,生硬地问道:“干什么”?我悄悄地告诉大生:“先别问干什么,拿上装鞋的书包,看连长问什么。压住火,千万别和连长吵起来”。我知道大生天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更受不了任何的冤枉。
有人告了“黑状”,连长自然要问清楚。连长大概还不知晓进出连队的路被淹,一定认为:非菜班人员无端从菜地出来也值得怀疑,所以见到大生第一句问话就直奔主题。问话当然和菜和偷有关系。这样的话题,大生哪能压得住火,立刻就和连长大声争论了起来。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大幕拉开的那么快。连部的门口,那可是全连的中心,那么大的声音,全连各个角落自然都能听得到。我赶忙跑步过去,向连长说明了情况,恰在此时,我又发现了藏在连部门后的那双怀疑一切又令人厌恶的眼睛。很清楚,是他在连长面前告了”黑状”。我顿时火冒三丈,于是,我提高了嗓门大声斥骂到:“老陈,你这头驴,浑身长满灰毛的灰毛驴”,又指着大生的新皮鞋继续骂道:“你把这皮鞋拿去当瓜吃,要么送到食堂做菜吃”。那时的老陈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那还敢争辩,只好乖乖地任凭我我大声斥骂。什么是得理不饶人,反正当时我淋漓尽致地骂了个痛快。
后来听说,几乎全连所有的人都站在各个角落观看了这场并不好看的独角戏。之后,我自知失了体面,几天都没有去过连部的中心地带。平心而论,那天发生的事,我们双方各有对错。我和大生不得已穿过菜地回宿舍,没有顺手牵羊,私拿菜地的蔬菜为无错,没能心平气和的解释清楚,大声斥骂战友为有错;老陈出于份内工作的责任,向上级反映问题为无错,没有真凭实据告黑状为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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