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刘老乐去省城看病,刚来到医院门口,一位年轻女子拦住他,喊了一声“大哥”,轻声问:“到火车站咋个走?”这话问得很温柔也很甜美,刘老乐听了很受用,他指指前边的路说:“往前走十几米,再向东拐,有一条小街通到淮海路,然后沿淮海路一直向前走,便可到火车站了。”那女子听了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便走了。刘老乐猜测她一定是个外地人,第一次到这座城市来。有了这个判断,刘老乐不由抬起头来向前面看了看,咦,那女子到了路尽头,怎么没朝东拐,反而向西走了呢?这么走去,不是离火车站越来越远了吗?她走错了路,误了车,岂不要骂我是个坏人,故意给她指错路吗?刘老乐不能让人背后骂他是坏人,所以急忙向那女子追了过去,连声喊着:“不要往那拐,不要往那拐!”
刘老乐追上了那个女的,说:“我叫你向东拐,你怎么向西拐呀?”那女的脸一红说:“我转昏了,东西南北也分不清。”这女人看来很少出门,刘老乐只得把她领到那个路口,又向前走过一条小街,直到走上宽阔的淮海路,这才放心地说:“你照直走吧,不用拐弯儿,路的尽头就是火车站。”那女的向刘老乐点了点头,感激地说:“谢谢你了,大哥!”这声“大哥”喊得刘老乐心里热乎乎的,不由认真地打量了这女子一眼。呀,好漂亮的女子!那身段像风摆柳似的。刘老乐排队挂号时还在走神,挂号员冲他喊了一声:看哪科?他一时竟没有回答上来。
刘老乐看完病来到火车站,又碰见那个漂亮女子。刘老乐不由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走?”那女子眼一红说:“我的钱被人偷走了!”刘老乐问:“在哪里丢的?”她说:“不知道,买票时一摸口袋,钱已经不在了。”刘老乐心里正在嘀咕,那女的又开口了:“大哥,给我买张票吧,要不然我就回不了家了。”她说了个站名,这个站在平和县,与刘老乐所在的长岗市仅仅相距二十公里,票价也就十几元而已。刘老乐给她买了一张车票。有了这张车票的维系,二人便形影相随了。
坐在车上,那女子告诉他,她叫赵新芳,平和县那边不是她自己的家,是她姥姥的家,她是跟丈夫生气才跑出来的,她要难一难丈夫,让他天南海北找个遍,最后向她磕头下跪,发誓永远不再欺负她,她才回家。刘老乐觉得这做法不无道理,如今是什么时代了,还压迫妇女?女子要自立自强,给男人一点颜色看看,也不是不行的。刘老乐问她姥姥住在哪里?她说在什么什么街。刘老乐对平和县是很熟悉的,他说:“那是一条商业街,街两旁都是个体户。”她说:“对了,我姥姥就是卖服装的,经营一个小门面,生意还挺红火。”刘老乐说:“你是哪一年去你姥姥家的?现在生意难做,那条街已不像前几年那样红火了。”她说:“我十几年没去过了。”刘老乐为她担忧起来,一个外乡女子,十几年没来过,能好找吗?赵新芳脸上立马堆满悲苦:“那咋办呢?这里就我姥姥一家亲戚,找不到姥姥,我去哪里呀?”刘老乐几乎没作任何思考就说:“我跟你一块下车,帮你去找,我对那里是很熟的。”
应该说刘老乐作出这个决定也不是什么英雄壮举,从平和县城到长岗市仅二十公里,他帮她找到姥姥家,再搭汽车回家,顶多耽误一个小时,所以他没有多加思考,到站后便跟赵新芳一块下了车。没想到赵新芳要找的那条街已在两个月前消失了,拆迁已经接近尾声,据说要盖一个漂亮的商业城。刘老乐问了问附近的居民,说拆迁户分散安置搬到什么什么小区去了。赵新芳眼里就流出泪水来了,她一个弱女子身处异乡,又身无分文,可怎么办啊?刘老乐安慰说:“别急,别急,这么个鸡蛋大的小城,还不好找吗?”
刘老乐和赵新芳离开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小街,两人都感到有点儿饿了。刘老乐自作主张地进了街边一个小饭馆,点了几样小菜,还要了两瓶啤酒。赵新芳说:“我不喝酒,我不喝酒!”刘老乐还是给她斟上一杯,说:“喝吧,啤酒是液体面包,又解渴又挡饿。”赵新芳真的喝了,她是太渴了。刘老乐心里想,女人就会假斯文,说不喝不喝,这不是喝了吗?刚才来小饭馆时,刘老乐想领她一块回长岗市,休息一晚,明天再来这小城寻找她姥姥,可现在他忽然把这念头打消了。半夜里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回家,妻子会怎么看待他?邻居们又会怎样猜测他?还是少找麻烦为好。刘老乐决定去住旅社。不就是十几块钱嘛?算个啥呀?这次他又没有征求赵新芳的意见,吃完饭就站起身说:“走!找个旅社住去。”赵新芳跟在他身后走了。
小旅社的女老板一看刘老乐身后跟着个年轻女人,而且有点儿羞羞答答的,便猜想这是一对野鸳鸯。她笑脸相迎,连身份证也没看,就开了一个单间。刘老乐说:“咱们不是两口子!”女老板笑笑,又开了一间。女老板很有经验,这样年龄的婚外恋都是偷偷摸摸的,不像年轻人那样胆大。这些中年人狡猾狡猾的,他们分别住在两个房间,半夜才悄悄跑到一起,就是派出所来了,也难抓住他们的破绽。女老板给他们开了两个门挨门的房间,然后便回到服务室里,等待一出好戏开演。
然而,女老板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便猜想这两个野鸳鸯可能是太累了,把那好事忘了。于是,悄悄走过去,敲了敲他俩的门,然后躲到暗处观察。这敲门声对刘老乐来说等于零,他睡得正香,根本没有听到;而正为明天能否找到姥姥而心烦的赵新芳,翻来覆去睡不着,听了敲门声吓出一身冷汗。她爬起来敲刘老乐的房门:“大哥,大哥!”喊了几声,刘老乐终于醒了,问:“啥事?”她说:“我害怕!”刘老乐以为出了啥事,忙打开门,四下看看,没发现什么。赵新芳余悸未消,不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一闪身躲进了他的房间。
刘老乐吓了一跳:“这这这,你这是干啥?”赵新芳一下扑到他肩膀上,浑身直抖:“我、我、我害怕!”刘老乐心里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女人善耍的小伎俩,我一路帮了她,她是想感谢我哩。刘老乐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打了几个闪,响了几声雷,然而,电闪雷鸣过后,心里又很快归于平静。刘老乐把她扶到床上,说:“别害怕,我在这里看着你,你好好睡吧!”刘老乐搬了张椅子坐在门旁,点了一支烟,慢慢吸着。他不能接受这报答,不然就显得自己太卑鄙了。他想了想把房间的电灯拉亮了,再把房门打开,找了一张过期的报纸看起来。他平时在机关里也是这样,有女同志到他办公室里,他总是把门打开,这样就不会引起误会了。有的人不细心,女同志到自己办公室里,门仍关得紧紧的,别人一起疑心,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那个女老板一开始见赵新芳进了刘老乐的屋,心里就乐了,可没等多大会儿,那电灯突然亮了,房门也打开了,女老板后悔自己动手晚了。看来这是一对老干家,速战速决,没用两分钟就把事办完了,创造了她这小店开张以来的最新纪录。女老板不想放过这次发财的机会,她笑眯眯地走到刘老乐面前说:“完了?”刘老乐不知这“完了”是啥意思,随口应了一句:“完了。”女老板问:“是私了还是公了?你说吧!”刘老乐这才认真想了一想,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儿,便问:“啥私了公了?我已经把住宿费交给你了。”女老板说:“别跟我装糊涂!不是夫妻为啥住到一个屋子里?你们干的啥事,还用多费口舌吗?”刘老乐这才明白女老板是干什么来了,他说:“你没看清吗?我一直坐在这里,连床也没上啊!”女老板烦了:“好吧,你不愿私了,那就到派出所说去吧!”刘老乐身正不怕影子歪:“随你的便!”女老板真的去打电话了,电话一响,刘老乐忽然意识到问题不那么简单。半夜里一男一女跑到一个屋子里,仅凭这事实,就可以给你套上个通奸或嫖娼的帽子,这事张扬开来,我刘老乐一世的好名声岂不毁于一旦吗?还有这女子,要是叫她男人知道了,好好的一个家庭岂不毁了?刘老乐权衡利弊之后,忙上前掐断了女老板已经接通的电话,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说咋个私了吧?”女老板做出公事公办的样子说:“不行,我得叫派出所来人解决。”刘老乐说:“派出所来人了,对你有啥好处?咱还是内部解决吧!”女老板说:“你早说这话不就没事了?”她伸出五个手指:“给这个数。”刘老乐问:“五十?”女老板眼一瞪:“别装糊涂,五百!”刘老乐掏了半天也掏不出五百块钱,他说:“我实在冤枉,身上就这二百块钱,全给你了,你要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咱一块去派出所,到时候我就说你敲诈勒索!”女老板接过钱来,说:“好好好,便宜你了!要是到了派出所,三千五千也不一定到头!”
天明了,经过一番查问,刘老乐和赵新芳终于找到了赵新芳的姥姥。姥姥一见赵新芳,便抱怨说:“傻闺女,你跑哪去了?叫李辉好找!”她丈夫李辉闻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个子矮矮的,瘦瘦的,跟刁小三差不多。刘老乐看了,觉得赵新芳嫁给这样的男人太亏了。刘老乐已圆满完成任务,再呆在这里已没有必要,当赵新芳扑在姥姥怀里诉说自己的委屈时,刘老乐便放开大步走了。
赵新芳这才知道她出走三天李辉可没少忙乎,他先是到附近亲戚朋友家去找,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个鬼影儿,这时李辉真有点儿急了。他知道赵新芳是个死心眼,这次他打了她一巴掌,她一气之下会不会寻了短见?他急忙找人到附近机井里、河沟里去打捞,捞了几处没有任何结果,这时他忽然想到赵新芳的姥姥住在平和县,她会不会跑到那里去呢?李辉匆匆赶到她姥姥家,不料竟在这里碰见她和另一个男人来找她姥姥,而且这个男人没说一句话就匆匆走了,这让李辉起了疑心。既然帮助了别人,那就应该坐一坐,领受一番谢意,可他怎么像心怀鬼胎似的,匆匆就走呢?李辉便盘问赵新芳这几天都到了哪些地方,遇到什么人?问话中带有关切,带有担忧,这让赵新芳很感动,她后悔自己不该这样对待李辉,她向李辉承认错误,并表示今后再不做这种傻事了。在李辉的追问下,赵新芳讲了刘老乐如何帮她买票,又是如何陪她去商业街找姥姥的过程,她越说越高兴,把刘老乐劝她喝酒的细节也说了。李辉不动声色地问:“喝了酒,你们又干啥去了?”赵新芳说他们找了一个小旅社住下了,她住一间,刘老乐住在她隔壁。半夜听到敲门声,她一下子吓醒了,再也不敢睡了。李辉问:“是谁敲你的门?”赵新芳说:“我也不知道,我心有余悸,就去敲隔壁的门……”说到这里赵新芳觉得不能再多说了,她看出李辉的脸色有点变了。她越不说,李辉的疑心越大。赵新芳被问急了,就说:“我们是清白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个旅社的女老板!”
赵新芳不知道那个女老板敲诈刘老乐的事,她以为女老板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谁知李辉从那个小旅社回来后,却重重地打了她一个耳光,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这个骚货,竟跑出去勾引野男人!”赵新芳被打懵了,半天才明白丈夫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李辉决定整治一下那个野男人。他写了一封信,说刘老乐诈骗奸污妇女,寄到了长岗市纪检委。纪检科长看了检举信,向纪委书记汇报说:“老刘平时表现还是不错的,他乐于助人,曾被评为市优秀共产党员。他会干这事吗?”纪委书记说:“现在情况复杂,不少好同志经不住市场经济的考验,行贿受贿,贪污腐化,这类事可多了。你先查一查再说吧!”纪检科长办事认真负责,他亲自出马,到那个小旅社去查证。那女老板为了显示自己治安工作抓得好,加油添醋地描述了一番,说那两个狗男女刚进那间屋子不久,就叫她一下抓了个准儿!她一高兴说漏了嘴,说那个男人为了堵她的嘴,还给她200元钱。说到这儿,她打了一个激灵,急忙澄清自己:“不过,我没收他的钱!”
纪检科长找刘老乐谈话,刘老乐不卑不亢,详细叙述了他同赵新芳相见相识的情况。他认为这一切都很自然很合乎情理,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然而,纪检科长却说:“你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自然可敬,却难以叫人置信。比如,你给人家指路,说清楚了不就得了?为啥又带人家到路口?这种热情恐怕就有点超乎寻常了吧?再者,你到车站帮人家买票这也是可敬的,为什么深更半夜的还要下车帮她找姥姥?这过分的热情里是不是别有企图呢?好好好,这些都不说,既然没有找到她姥姥,你回家不就得了?怎么又跑到小旅社里去了?”说到这里,纪检科长一拍桌子站起来,质问刘老乐:“你说说,那女的到底为啥跑到了你屋子里?你拉开灯打开门能说明什么问题?一对陌生男女跑到一个屋里去到底是办啥事,大概连三岁小孩子也会明白的,你还不承认?”刘老乐面对纪检科长连珠炮似的追问,无法反驳,他说:“你说的都对,你的分析也是合乎逻辑的,可就是不符合事实。我当时啥也没想,只觉得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深更半夜的走在街上,怪叫人不放心的。”纪检科长只得把最后一个杀手锏撂出来:“你要是真的没问题,为啥给那女老板二百块钱?”刘老乐觉得问题严重了,便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了,说:“我那东西早就不中用了,不信你问问我老婆!我连老婆都照顾不好,哪有闲心去拈花惹草?”
刘老乐这话说得软绵绵的,羞答答的,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秘密。纪检科长听了,一时也没了主意,最后只得派个女纪检干部去找刘老乐的老婆落实情况。刘老乐的老婆一听那女纪检的话便笑了,说:“俺老刘是啥人我最清楚,你就是给他个再漂亮的女人他也是白守着。自从生了老二,受了处分罚了款,他整天担惊受怕的,老怕我再怀孕,时间长了,才发现那东西不中用了。”女纪检说:“你不要太老实,女同志在这种事上最容易受男人的骗。有句民谣你听说过没有?‘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是他们真的不用?实际上呀,他们在外边出大力流大汗,没能力顾家了。”刘老乐的老婆仍不信,她说:“俺老刘不是那种人!”女纪检说:“你老刘是啥人?把人家一个外地女人骗到平和县,住在一个小旅社,都让人家老板抓住了,你还不相信呀?”女纪检这么一说,刘老乐的妻子也开始怀疑起来了。是啊,他治了这么久的病,吃了那么多药,还是几年前的他吗?他一次次跑省城看这个病,莫非真是在外边勾搭上野女人了?刘老乐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她这么一想,顿时火冒三丈,一口气跑到纪检委,见了刘老乐上前就是两耳光,又哭又闹:“你个没良心的,哄了我这么久,今天才现出你的原形来了!是我掏钱叫你去看病的,你看好了病,不报答我,却去找别的女人,我这片好心不是白费了?”刘老乐被打得眼冒金星,他一恼,把什么都应承下来了:“好好好,你们说啥就是啥,是我有意引诱那女人,是我跟她睡了觉,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考虑到那天夜里是那个女的主动跑到刘老乐房间里的,算不了强奸。既然算不上强奸,也就是一般的思想作风问题,用不着转交司法机关处理。所以,纪检委对刘老乐批评了一下,给了个严重警告,事情也就了结了。当然,对举报人也得有个交待,纪检委给李辉写了封简短的回信,说已对刘老乐进行了严肃处理,刘老乐也作了深刻检讨,这个案子也就划上了句号。
李辉接到纪检委的来信,对赵新芳越发恨了起来。他把信往赵新芳面前一摔说:“你老实交代,到底跟那个刘啥乐在一起睡了几次?”赵新芳看完信,方才明白李辉恩将仇报,把人家刘老乐害了!她再也按捺不住,照李辉脸上打了一耳光,说:“你个没良心的,不仅不听我的解释,瞒着我去诬陷人家好人!好吧,你说我跟人家睡觉了就算是睡觉了,你看咋办吧!你不愿意跟我过,咱就离婚!”李辉自然不愿败在老婆手下,脖子一挺说:“离就离!我还怕娶不到老婆咋的?”
离婚证一办,赵新芳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因为担了坏名声,她连娘家也不好回。去哪里?干脆先去找那个刘老乐,看看他到底受了啥处分?她得向他的领导讲清楚,不能让人家背一辈子黑锅!赵新芳来到长岗市,找到了刘老乐的单位,刚好在门口碰到了刘老乐。赵新芳不知咋的一见他就忍不住哭了,刘老乐见赵新芳来找他,而且哭哭啼啼的,心想这叫人家看见了多不好呀,忙拉她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说:“别哭,别哭!”赵新芳却哭得更厉害了,她说:“是我连累了你,你当初不该给我指路,不该给我买车票,更不该帮我去找我姥姥。你这个人心肠太好了,你咋没想到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呢?”刘老乐说:“我不后悔!受点委屈就后悔,那还叫助人为乐吗?”赵新芳说:“那你也不能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呀!”刘老乐说:“我哪会这么傻?是他们分析得合情合理,我乐于助人倒是不合情理了。连我妻子都不相信我了,我还有啥可辩驳的?”赵新芳问:“你妻子对你啥样?”刘老乐说:“她要跟我离婚。”赵新芳听了,哭得更伤心了,她说:“是我害了你,我实在对不起你呀!”
有好事者早把消息告诉了刘老乐的妻子,刘老乐的妻子接到电话后立即赶来了,正好瞧见刘老乐给那年轻女子揩眼泪哩。她几步闯到他面前,冷笑一声说:“情意绵绵呀!刘老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女人到底是谁?!”刘老乐支吾起来:“她、她就是赵新芳,可、可咱俩没、没……”他妻子脸一拉:“好呀,你们两个人跑到我眼皮子底下约会来了,也太不像话了吧!这几年我守活寡也守到头了,从今天起,咱各走各的路吧!”
刘老乐再也说不清了,只好离了婚。于是两个无辜的人又走到一起来了。赵新芳说:“干脆,今后咱俩就在一起过吧!大哥,你别不好意思,这都是他们逼的呀!”刘老乐说:“大妹子,你别瞎说了,你这么年轻漂亮,我怎么能跟你结成夫妻呢?”赵新芳一下扑在刘老乐怀里,说:“大哥,我图的是你这个人,年纪大我几岁有啥呀?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你要是真正乐于助人,就再帮我一次吧!”
刘老乐自然又可怜起赵新芳来了。赵新芳无家可归,这一切不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吗?她有困难,我不能不管呀。于是二人便在无奈的情况下结了婚。婚后两人过得很幸福,刘老乐的那个病竟不治自愈。看着满面红光的刘老乐,知道内情的人都说他艳福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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