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仓库里的宝贝
陈达安是做服装生意的,夏天进了一大批羽绒衣,就等着天冷了赚一笔,谁知遇上一个暖冬,手上的货根本就走不动。望着仓库里堆满的冬装,陈达安急得满嘴起泡。
这时,有个客户打电话过来,说愿意出八万块把货都吃下。这批衣服进价都要二十万,对方分明是趁火打劫,陈达安哪里肯答应?他撂下电话,气得抬脚就往衣服堆上踢去。
忽听“扑通”一声脆响,原来衣服下面压着一个樟木箱子。陈达安想起来了,前年奶奶把老房子卖了搬去养老院时,一些东西不方便带去又舍不得扔,就都搁在仓库里了。当时他服装生意刚起步,自然没空理会这件小事,可这会儿穷极思变,陈达安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他知道奶奶当年是富家小姐出身,虽然经过战乱和“文革”,早就今非昔比,可说不定还留下了点什么好东西呢。这么一想,他赶紧把那樟木箱给翻了出来,扒拉了一阵后,居然真的扒出了一对花瓶。
花瓶有五六十厘米高,瓶口还有两个如意云头纹耳朵,瓶身红底黄字,字迹龙飞凤舞的,看不清写的是什么。陈达安知道这几年古玩市场一直火爆,要是这对花瓶真是老东西的话,说不定值不少钱。
仓库里光线昏暗,陈达安赶紧捧着瓶子到门口看个究竟。这一看,心就凉了,原来一只瓶子上写着:“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另一只瓶子上写的是:“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分明就是毛主席语录嘛!这对花瓶显然是“文革”时期的产物,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十年,根本不值钱。
不过,陈达安还是把花瓶带回了家,随手搁在客厅的茶几上,想哪天去养老院看望奶奶时,顺便带过去。
这天,陈达安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多喝了几杯,最后是被人给送回家的。送他回来的那个朋友是搞装修的,进了屋子,眼睛就盯住了茶几上的那对花瓶,看了许久,才不解地问道:“达安,好好的花瓶,你抹那么一层红油漆干吗?”
陈达安本就晕乎乎的,大着舌头问:“什么红油漆?”
朋友指指那对花瓶,道:“就这个呀,看来你是用猪血灰加双飞粉拌好打过底了,所以漆面很平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红釉花瓶呢。”
陈达安嗯嗯了几声,心里一动。等朋友一走,陈达安赶紧拿起花瓶,把瓶口朝下颠倒过来,果然,瓶底处露出一圈黄白色的瓷胎本色,他用指甲小心地刮了一下,一小块红油漆剥落下来,露出了如玉一般的釉色。油漆下面果然暗藏玄机!
2。古董也要身份证
经过一夜小心翼翼的清理,花瓶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这是一对龙凤呈祥的粉彩花瓶,图案鲜活,釉色光亮,透出一股老物件独有的味道。看来“文革”时奶奶在瓶子上刷了红油漆,再写上毛主席语录,总算躲过了浩劫。
陈达安不懂古玩,他怕被人坑了,于是拿出相机,给花瓶拍了几张照片,挂到收藏网上,试着写了一个十万的价格,先探探路。
一个星期过去了,根本就无人问津。陈达安又在收藏网上发了个帖子向人请教。众藏友倒挺热心,说你连个确切年份也不写明,到底啥来头也说不清,别说十万,就是一万,别人也不放心买啊。
陈达安想想也是,还是得请专家帮忙掌掌眼,才好定夺。收藏网上挂了不少古董鉴定专家的联系方式,陈达安选了一个本市的裘专家,联系后,约好第二天中午见面。
第二天吃过午饭,陈达安便抱着瓶子,按照地址找到了裘专家的工作室。裘专家五六十岁年纪,穿一套青灰色唐装,非常儒雅,名片上有很多收藏界的头衔,不少都是国家级的。他的工作室就像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四面墙壁摆着红木博古架,上面放置着各类精美的古董玩器。
鉴定是明码标价的,费用一般是五百元一件,如果要开鉴定书,就要另外收费。陈达安打算先听听专家怎么说,就交了五百元钱。裘专家接过瓶子,只粗略地看了几眼,就有了结论:“你这是对掸瓶,年份不早,是清末民初的,没多大意思。”见陈达安不太明白,他解释道,“掸瓶,就是插鸡毛掸子的瓶子,盛行于清代嘉道年间。到了清末民初,掸瓶几乎成了家家户户的平常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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