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
雷切尔·
卡逊
我们冒着极大的危险竭力把大自然改造得适合我们的心意,但却未能达到目的,这确实是一个令人痛心的讽刺,但是很少有人提及。
生物学家波里捷说:“
昆虫世界是大自然中最惊人的现象。对昆虫世界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这种“
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正在两个领域内发生。通过遗传选择,昆虫正在发生应变以抵抗化学药物,不过现在要谈到的一个更为广泛的问题是,我们使用的化学物质正在削弱环境本身所固有的、阻止昆虫发展的天然防线。
世界各地的报告很清楚地揭示了一个情况,即在用化学物质对昆虫进行了十几控制之后,那些被认为已在几前解决了的问题又回过头来折磨我们,而且只要出现一种哪怕数量很不显眼的昆虫,它们也一定会迅速增长到严重成灾的程度。我们已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今一些地方,无视大自然的平衡成了一种流行的做法。今天的自然平衡所面临的状况好像一个正坐在悬崖边上而又盲目蔑视重力定律的人一样危险。人也是这个平衡中的一部分。有时这一平衡对人有利,有时它会变得对人不利。当这一平衡受人本身活动的影响过于频繁时,它总是变得对人不利。
人们在制定控制昆虫的计划时忽视了两个重要事实。第一是,对昆虫真正有效的控制是由自然界完成的,而不是人类。昆虫的繁殖数量受到限制是由于存在一种被生态学家们称为环境的防御作用的东西,这种作用从第一个生命出现以来就一直存在着。昆虫学家罗伯特·
麦特卡夫说:“
防止昆虫破坏我们世界安宁的最重大的一个因素是昆虫在它们内部进行的自相残杀的战争。”
然而,现在大部分化学药物被用来杀死一切昆虫,无论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我们的敌人。
第二个被忽视的事实是,一旦环境的防御作用被削弱了,某些昆虫的真正具有爆炸性的繁殖能力就会复生。托马斯·
修克思勒曾计算过,一个单独的雌蚜虫在一时间中所能繁殖的蚜虫的总量相当巨大。
没有一个人知道在地球上究竟有多少种昆虫,现在已经记录在案的昆虫已超过七十万种。这些昆虫的绝大多数都被自然力量控制着,而不是靠人的任何干涉。糟糕的是,往往在这种天然保护作用丧失之前,我们总是很少知晓这种由昆虫的天然敌人所提供的保护作用。
这种起天然保护作用的昆虫种类繁多。黄蚂蚁捕获那些不移动的蚜虫,并且用它们的汁液去喂养幼蚁。黄蜂在屋檐下建造了柱状泥窝,并且将昆虫充积于窝中,作为黄蜂幼虫将来的食物。黄蜂飞舞在正吃着料的牛群的上空,它们消灭了使牛群受罪的吸血蝇。大声嗡嗡叫的食蚜蝇,把卵产在蚜虫出没的植物叶子上,而后孵出的幼虫能消灭大量的蚜虫。瓢虫,也是一个最有效的蚜虫、介壳虫和其他吃植物的昆虫的消灭者。草蜻蛉靠捕食蚜虫、介壳虫或小动物为生,每个草蜻蛉都能消灭几百个蚜虫。
昆虫存在着这样的天然特性,因此它们一直都是我们在保持自然平衡使之倾向于对我们有利的一面的斗争中的同盟军。但是,现在我们却把炮口转向了我们的朋友。一个更可怕的危险是,我们已经粗心地轻视了它们在保护我们免受黑潮般的敌人的威胁方面的价值。
杀虫剂数量逐增加,环境防御能力的全面持续降低正在日益明显地变成无情的现实。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可以预料昆虫的骚扰会更加严重,并且将超出我们已知的范围。
你会说:“
这种情况肯定不会真正发生——
无论如何,在我这一辈子里将不会发生。”
但是,它正在发生着,就在这儿,就在现在。如安大略的黑蝇在喷药后,数量比喷药前增加了十六倍;在英格兰,随着喷洒一种有机磷化学农药而出现了白菜蚜虫的严重爆发。虽然有理由认为杀虫剂在对付要控制的那种昆虫方面是有效的,但它们却打开了整个盛放灾害的潘多拉盒子。
加拿大昆虫学家G·C·
尤里特十前曾说:“
我们必须改变我们的哲学观点,放弃我们认为人类优越的态度。”
(
选自《寂静的春天》,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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