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圣诞节,我和丈夫到西弗吉尼亚州去看望我的父母。从1953年起他们就住在一幢老房子里,一直以来,我对房顶的阁楼怀有强烈的好奇。这一次去,我决心好好地探究一下他们的阁楼。
我顺着摇摇晃晃的梯子爬上厚木板搭成的阁楼,因为很久没人上去过了,那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我站在那里四周张望,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篮子。我依稀记得篮子里曾装着二战时我父母写给彼此的信。我打开了盖子--里面正是那些信。所有的信封都已经退色了,上面沾满了尘土,看来自从它们被搁在这里,就再也没被人动过。
我想看看这些信,并把它们按时间顺序重新装订在一起。于是我把这些信件带回我自己家里。我们回家后不久,我就开始了这项小小的工程。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每一封信,信纸因为年深日久已变得很脆。在这些信里,父母用深情的语言彼此诉说着思念之情,讲述着天各一方时各自的生活。这些信对于我来说完全是新奇的,我第一次了解到父母在那段特殊日子里的生活。
我的父亲在军队中服役时是一名首席陆军中尉。他的信里满是关于前线战事的叙述,还特别详细地提到了他们在诺曼底登陆时的奥马哈海滩之战,以及由此而起的坦克大决战始末。他写他和军官们在一起的日常生活、沿途的难民、战壕以及更多的事情。我被这些描写战争的信牢牢地吸引住了。我母亲则在她封好每一封信时,都在封口上印下一记洋红色的唇印。父亲写道,他回每封信时,都会重重地吻那些唇印,然后再把沾着母亲唇膏的吻,印在给母亲的信封上。我在心底里暗想,他们是多么想念对方啊!这个独特的爱情仪式,拉近了他们被战争无情分开的距离。
我读完了他们前6个月的通信以后,发现后面至少缺了11个月的信。这些信到哪儿去了呢?我的母亲已经不记得了--她说,可能落在她娘家了。我的父亲在外国打仗时,她和她父母住在一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也许永远丢了那些宝贵的信。
圣诞节过去6个星期之后,我父亲突然生了一场重病,不得不住进医院。这次,他得了一种新型的关节炎,这种病对他的伤害有可能是致命的。我得到消息后,再次飞到西弗吉尼亚州去看望他,那时他正在进行肾透析治疗。我坐在他的床边,跟他谈起阁楼里的这些信。他告诉我,在他离家万里之遥时,收到这些以吻封笺的信,对于他来说有着太深太深的意义。
我离开医院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情人节。但我很快转念不再想这个日子:很显然,父亲这样子,不可能去为母亲买任何情人节礼物。父母已经结婚56年了,即使今年情人节母亲收不到父亲的礼物,她也会理解的。
这天晚上,母亲和我一起来到阁楼,希望能找到那些丢了的信。"也许它们在我上大学时的旧皮箱里。"母亲一边说,一边很快地找到了钥匙。她打开那个有着60年历史的大旧皮箱。箱子里最上面是一些母亲年轻时的衣物,随着岁月的流逝,它们已不再有昔日的光彩。我们急切地往下面翻,在箱子的最底下,有一个没有标签的金色纸盒。母亲说她对这纸盒已经毫无印象了。我们屏住了呼吸打开盒盖:是的!就是那些缺了的信!它们都按月份整整齐齐地叠放着,用一根丝线捆在一起。
我们拿着信下楼,我迫不及待地想开始阅读。在这厚厚一叠信的最上面,有一个大信封。我打开它--竟然是一张父亲在1944年送给母亲的情人节卡片!
笫二天,我和母亲去医院看望父亲。我坐在他床边先和他说了一些轻松幽默的话,然后我温柔地对他说:"爸爸,今天就是情人节了,我知道你有点儿忙,但是不要紧,我已经帮你给母亲准备好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父亲看上去有些激动,显出急迫又好奇的神情。于是,我把那个旧信封递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当他猛然间认出那张旧卡片时,他的眼睛里一下子溢满了泪水。
这个情人节,和以往的每个情人节一样完美无缺。我的父亲,深情地吻了吻母亲当年的唇印,接着,用充满感情的,几乎是颤抖的声音,读起他在 60年前亲手写给母亲的爱的语言。而且这一次,他是当面读给她听的……
(作者:莎拉·H·吉奇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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